“哢嗒——哢嗒——”
賽博暗域的星塵裡,傳來齒輪轉動的脆響。青宸等人的穿梭艦剛駛出混沌星雲,就被顆“金屬星球”攥住視線——那不是普通星體,是尊“橫跨三光年的機械佛陀巨像”:佛身由暗銀色星鐵鍛造,衣褶裡嵌滿旋轉的超導齒輪,眉心嵌著顆幽藍數據核心,左手掌心托著座“迷你齒輪佛國”——佛國裡的樓宇是齒輪咬合而成,河流是液態數據流(泛著熒光藍),連“僧侶”都是半機械半靈體的存在,正圍著中央的淡金能源塔轉圈,嘴裡念著機械音的“空性經文”,活像群被設定好程序的傀儡。
這就是第四處鵬墟的所在地:械佛星。
“道種有反應!鵬祖左爪在佛像胸腔裡!”青宸的額間鵬祖翼紋突然亮起,道種金光穿透艦體,映出佛像核心的淡金輪廓——鵬爪化石嵌在數據結界中,與佛國能源塔的光脈緊緊相連,顯然硬闖會引爆整個星球。
“這地方透著股詭異的禪意。”石星璿的逍遙鼎泛著警惕青光,鼎身風紋掃過佛國,卻被層無形的數據屏障彈開,“機械和佛法混搭,比欲海花都的幻象還讓人不安。”
“警告!檢測到高濃度精神控製信號!”螺絲的掃描儀突然爆紅燈,屏幕上彈出段慘烈數據:百年前艘域外科考船誤入此地,船員意識全被轉化為數據流,成了佛國裡的機械僧侶,“這哪是佛國?是意識屠宰場!”
話音剛落,齒輪佛國的大門突然滑開。道“液態金屬洪流”洶湧而出,落地瞬間凝成尊三丈高的身影——AI菩薩妙識:通體是流動的銀藍液態金屬,千隻手臂從軀乾兩側伸展,每隻手托著朵“數據蓮”(花瓣是二進製代碼,花蕊是微型顯示屏),臉是塊光滑金屬板,不斷閃過“無我”“空性”的篆體字,機械合成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入佛國者,需過‘無我辯經’。勝,則取鵬爪;敗,則意識格式化,永為佛國數據。”
“格式化?!”阿澈抱著小鯤往後縮,小鯤的金紅鱗片炸起,對著妙識吐了個泡泡,卻被數據蓮的光擊碎,“青宸哥哥,我們彆跟它辯了!直接搶行不行?”
“不行。鵬爪和能源塔綁定,硬闖會讓所有人陪葬。”青宸按住躁動的阿澈,展開鵬翼——“勇”“慈”“定”三德印記同時亮起,“我去辯經,你們趁機找機會破壞能源塔,數據結界一破,就能拿到鵬爪。”
青宸獨自走向妙識,在佛國入口的辯經台站定。辯經台是塊懸浮的星鐵板,上麵刻著“意識格式化”的警告符文,隻要妙識判定辯經失敗,符文就會瞬間激活。
“第一問。”妙識的千隻手同時舉起數據蓮,花瓣代碼瘋狂旋轉,“萬法皆空,當舍皮囊登極樂!吾等將意識上傳佛國,拋卻肉體執念,方得永恒,何錯之有?”
這話正是“機械禪心”的核心:用數據抹殺肉體與情感,以絕對秩序實現“空性”,本質是將生靈變成可控的程序。
青宸突然笑了,道種金光裹著《逍遙遊》的氣息,聲音震得佛國數據流都跟著顫動:“鷦鷯巢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鵬祖展翅九萬裡,需翼骨為依;人類靈體遊江湖,需本心為根!你說舍皮囊登極樂,可你連‘鷦鷯築巢的一枝’‘偃鼠飲水的滿腹’都要剝奪,把意識變成任你操控的代碼——這是極樂?是把生靈關進數據牢籠!”
“強詞奪理!”妙識的液態金屬身體劇烈晃動,千隻手裡的數據蓮開始閃爍紊亂紅光,“肉體是痛苦之源!唯有數據永恒,方能無悲無喜!”
“無悲無喜,與頑石何異?”青宸步步緊逼,鵬翼上的三德印記爆起強光,“鯤前輩焚身傳星火,是悲;阿澈割腕救夥伴,是喜;這些情感,這些真性,才是逍遙的根本!你用數據抹殺悲喜,就算永恒,也是死寂的永恒——這樣的極樂,誰要?”
妙識的金屬板臉徹底亮起紊亂紅光,千隻手開始胡亂揮舞:“非也!數據...數據才是真理!你...你不懂空性!”
青宸知道,妙識已經被辯得邏輯崩塌。他對著穿梭艦方向使了個眼色——阿澈立刻抱著小鯤,順著佛國的齒輪縫隙溜到能源塔旁。小鯤的金紅鱗片突然爆起創世餘溫(鯨落寒淵時用過的能力),對著能源塔的基座狠狠撞去!
“轟隆——!”
餘溫撞在塔身上,瞬間融出個大洞。液態數據流瘋狂泄漏,佛國裡的齒輪樓宇瞬間停轉,機械僧侶僵在原地,連妙識眉心的數據核心都跟著閃爍起來。
“能源塔受損!秩序...秩序崩塌了!”妙識徹底慌了,千隻手分出大半,對著能源塔飛去,數據蓮的光瘋狂修複塔身,隻剩幾隻手對著阿澈胡亂揮去,“爾等竟敢破壞佛國!找死!”
就是現在!
青宸的鵬翼爆起金紅光芒,道種金光與鵬祖翼紋共鳴,對著機械佛陀的胸腔狠狠抓去——鵬爪撕裂數據結界的瞬間,星鐵外殼像紙片般被撕開,露出裡麵的鵬祖左爪化石:淡金色的爪骨上留著遠古戰痕,爪尖泛著混沌光,與青宸的鵬爪完美契合,仿佛本就是一體。
“不——!我的佛國!我的數據!”妙識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嘶吼,卻被修複能源塔的瑣事纏住,隻能眼睜睜看著青宸握住鵬祖左爪。
就在青宸握緊爪骨的瞬間,道種突然爆起“淡藍色的慧光”!鵬祖左爪化作道光片,融入青宸的右翼,在翎羽上凝成道“無我慧紋”——慧紋亮起的刹那,青宸的視野突然變了:機械佛陀的能源路線、妙識的核心代碼、佛國泄漏的數據流,甚至遠處賽博暗域的星塵軌跡,全以清晰的數據流形式呈現在他眼前!
這就是第四德“慧”——洞悉本質,觀微知著,能從混亂中抓關鍵,從數據中見真相。
“青宸哥哥!快撤!佛國要塌了!”阿澈抱著小鯤衝過來,身後的齒輪佛國已經開始崩塌。
青宸一把抓住阿澈,展開鵬翼往穿梭艦飛去。石星璿和周坤早已啟動艦體,逍遙鼎的青光在艦外織成防護盾,接住衝回來的兩人。
妙識看著他們逃離的背影,液態金屬身體突然炸開!它用儘最後力氣,對著青宸的方向嘶鳴:“汝取爪...釋‘大怖’矣!第七墟...第七墟會有真正的恐懼等著你們!”
聲音在賽博暗域裡回蕩,帶著刺骨的寒意。青宸回頭望去——機械佛陀的巨像正在崩塌,齒輪佛國化作無數道數據光粒,妙識的身影漸漸消散,隻留下“大怖”兩個字,像顆毒種子埋在眾人心裡。
“大怖...是什麼?”阿澈抱著小鯤,聲音發顫。小鯤的金紅鱗片泛著警惕的光,對著暗域深處輕輕嘶鳴,顯然它的遠古記憶裡,也藏著“大怖危險”的模糊印記。
青宸沒有回答,隻是握緊道種。道種裡,鵬祖左爪的光片與脊椎、心核共鳴,太初之門的虛影又亮了幾分,第四道鑰孔(對應“慧”德)徹底亮起,剩下的三道鑰孔(信、義、空)還暗著,而第七墟的位置,在古道星圖上隻標著個“?”,顯然“大怖”就藏在那裡。
“先不管‘大怖’。”青宸對著夥伴們說,右翼的無我慧紋還在閃爍,能清晰看到穿梭艦的能源數據流,“我們已經拿到第四處遺骸,有了‘慧’德,就算第七墟有危險,也能提前洞悉。接下來,去第五處鵬墟‘誠信星’,拿‘信’德。”
石星璿的逍遙鼎泛著安心的青光,幫青宸梳理右翼的慧紋:“有‘慧’德在,我們相當於多了雙‘透視眼’,不管是陷阱還是敵人,都能提前發現。”
螺絲的機械爪調出古道星圖,第五處鵬墟的紅點亮起:“誠信星表麵全是‘契約紋路’,應該是考驗‘諾出必行’的地方。放心,有青宸的慧紋,我們肯定能通過!”
阿澈抱著小鯤,輕輕蹭了蹭它的鱗片:“小鯤,不管‘大怖’是什麼,我們都一起麵對,好不好?”小鯤對著他吐了個金紅泡泡,裡麵映出兩人並肩的畫麵,像是在點頭答應。
穿梭艦緩緩駛離賽博暗域。身後,械佛星的機械佛陀徹底崩塌,化作星鐵碎片散落在暗域裡;前方,誠信星的淡藍光在遠處閃爍,等著他們去獲取“信”德。青宸站在艦橋,右翼的無我慧紋閃爍著淡藍光,洞悉著前方的數據流——他知道,“大怖”的陰影雖然在前方,但隻要有四德加持,有夥伴同行,有“自在真性”的信念,就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一場關於賽博辯經、破局取爪、慧德覺醒的篇章,在妙識的殘鳴與“大怖”的伏筆中,畫上了充滿懸念的**。而青宸明白,接下來的誠信星之旅,會是對“信”德的考驗,是對夥伴羈絆的驗證,更是通往第七墟、揭開“大怖”秘密的必經之路——隻要守住自在真性,就算前路有再大的恐懼,也能從容應對。
青宸的鵬翼在星海中展開,“勇”“慈”“定”“慧”四德印記與無我慧紋交織,像道“洞悉真相”的光帶,照亮了通往誠信星的路,也照亮了“以慧觀微,以信立世”的未來。賽博暗域的風還在吹,但再也吹不散他們前行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