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鵬舟懸在墨色的暗域中央,六道光片突然從青宸道種裡飄出,在艙內繞成圈:淡金的鵬祖脊椎、暖紅的心核、銀藍的左爪、熾白的雙目、翠綠的仁紋光粒、赤紅的義紋印記,每道光片都泛著混沌氣,像六顆小太陽,彼此共鳴時竟凝成道“太極狀的光圖”,將整個鵬舟照得如同白晝。
“這是...六處遺骸在呼應?”石星璿的逍遙鼎泛著青光,鼎身映出光圖的紋路,“之前拿到最後處鵬目時都沒這樣,怎麼現在突然有反應了?”
螺絲的機械爪對著光圖掃描,屏幕上的數據流突然紊亂,接著彈出行熔金般的古篆——是古道星圖的終極提示,之前的“?”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第七墟?鵬顱:在汝心淵,鎖於己懼。”
“心淵?!”青宸的獨眼驟縮,道種突然發燙。他之前走遍風暴之眼、鯨落寒淵、欲海花都,一直以為第七墟是某個藏在暗域的星球,沒想到最後一處鵬骸,竟在自己的“心淵”裡,鎖在自己的恐懼中!
“大怖...原來不是外部的怪物,是我們自己的恐懼?”周坤的聲音帶著震驚,之前妙識嘶喊的“釋大怖”,此刻終於有了答案——所謂“大怖”,就是青宸內心深處的恐懼,是阻礙他集齊七德的最後關卡。
話音剛落,青宸的右翼突然劇痛!無我慧紋原本泛著淡藍光,此刻竟瘋狂閃紅,像警報器般刺眼,光紋裡映出道“黑鵬虛影”:那鵬鳥和青宸長得一模一樣,卻渾身裹著死灰般的翎羽,獨眼是空洞的黑色,沒有任何光澤,正對著青宸冷笑。
“懼成新天道?”黑鵬的聲音像淬了冰,順著慧紋鑽進青宸識海,“你幫提豐轉向,救蟲族幼蟲,聚眾生願力,是不是怕自己成了新的‘秩序掌控者’?是不是怕像議會那樣,用‘正義’捆住彆人,也捆住自己?”
青宸的身體猛地一顫。他想起之前秦蒼的機械甲、妙識的數據流,想起“秩序不可棄”的執念,心裡確實藏著這份恐懼——他怕自己走得太遠,忘了“逍遙”的本心,變成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
“還有...懼失逍遙?”黑鵬的虛影又逼近幾分,慧紋裡映出石星璿擔憂的臉、阿澈哭紅的眼、林風消散的殘識,“你怕護不住他們,怕為了對抗蒼白之母,徹底失去自在飛翔的可能;怕林風前輩的托付太重,怕自己撐不起這道,是不是?”
“不是!”青宸想反駁,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黑鵬說的,全是他藏在心底不敢麵對的恐懼——從護月死戰到賽博色空界,他一路都在守護彆人,卻漸漸開始害怕“守護”變成枷鎖,害怕自己哪天會像鵬祖一樣,為了使命徹底犧牲,連逍遙的滋味都忘了。
“青宸哥哥,你彆聽它的!”阿澈抱著小鯤跑過來,小鯤對著黑鵬虛影吐金紅泡泡,卻被紅光彈開。阿澈突然伸手,輕輕撫上青宸右翼的裂鱗(之前斷翎羽留下的傷口),聲音軟得像星塵,“我知道你怕什麼...你不是怕成天道,也不是怕失逍遙,你是怕...負了故人的托付,怕對不起林風前輩的道,怕護不住我們,對不對?”
一句話,戳中了青宸的軟肋。
青宸的獨眼瞬間泛紅。他望著阿澈清澈的眼睛,望著石星璿擔憂的神色,望著周坤和螺絲堅定的目光,突然明白——自己的恐懼從來不是“怕自己怎樣”,而是“怕辜負彆人”:怕林風前輩在歸墟之眼等不到他,怕石星璿跟著他受苦,怕阿澈和小鯤再遇到危險,怕所有信任他的人,最後因為他的無能而失望。
“是...我怕。”青宸第一次坦誠麵對自己的恐懼,聲音帶著顫抖,“我怕我做不好,怕我撐不起這一切,怕最後...連太初之門都開不了,連蒼白之母都打不過...”
“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阿澈撲過來抱住他的翅膀,小鯤也蹭了蹭他的手,“你帶我們找了六處鵬墟,救了提豐的小朋友,救了蟲族的幼蟲,還幫雷澤氏解了執念...林風前輩要是知道,肯定會為你驕傲的!”
石星璿也走過來,逍遙鼎的青光輕輕裹住青宸的右翼:“我們不是你的負擔,是你的夥伴。不管是心淵裡的恐懼,還是歸墟之眼的蒼白之母,我們都一起麵對,不會讓你一個人扛。”
青宸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他不再抗拒內心的恐懼,而是試著“內視心淵”——識海裡果然翻湧著“濃黑色的霧”,霧裡傳來“鎖鏈錚鳴”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鎖在深處;更清晰的是,霧靄中還縈繞著道熟悉的歎息,溫和中帶著期許,正是林風前輩的聲音!
“吾道...托付汝矣...”
林風的歎息順著鎖鏈聲傳來,像道暖流,驅散了識海的幾分黑霧。青宸能感覺到,黑霧深處,隱隱有道“淡金色的輪廓”——是鵬祖的頭骨!正被他的恐懼鎖鏈捆著,隻要他能破除恐懼,就能拿到最後一處鵬骸,集齊七德!
“原來...第七墟的鵬顱,真的在我心裡。”青宸的嘴角勾起絲釋然的笑。他不再害怕黑霧,不再抗拒鎖鏈,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夥伴的羈絆、故人的托付、鯤鵬的傳承,都是他破除心淵恐懼的力量。
鵬舟的艙內,六處鵬骸的光片還在共鳴,太極光圖的中心,漸漸亮起道“淡金色的光點”——是心淵裡鵬祖頭骨的呼應,隻要青宸徹底內證本心,破除恐懼,光點就會凝成完整的鵬顱光片,開啟太初之門的最後一道鑰孔。
“準備好麵對心淵了嗎?”石星璿的聲音帶著堅定,逍遙鼎的青光與太極光圖共鳴。
青宸睜開眼,獨眼亮得驚人,額心的赤誠義紋與其他五德印記同時亮起:“準備好了。外求遺骸的路走完了,現在該走內證本心的路了——不管心淵裡有多少恐懼,我都要闖過去!”
阿澈抱著小鯤,對著他用力點頭:“我們陪你一起!小鯤的創世搖籃曲能幫你穩住本心!”
青宸沒有再說話,隻是重新閉上眼睛,識海的黑霧還在翻湧,鎖鏈聲還在回蕩,林風的歎息還在縈繞——但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慌亂,隻剩下“破局”的堅定。第七墟的考驗,不是打打殺殺,是與自己的恐懼對話,是內證“逍遙本心”的終極修行。
一場關於外求轉內證、心魔顯形、羈絆破懼的篇章,在青宸的閉目內視與識海異象中,畫上了充滿懸念的**。而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的“心淵之戰”,會是青宸最艱難的一戰——沒有敵人,隻有自己;沒有武器,隻有本心;但隻要守住“逍遙”的初心,隻要有夥伴的羈絆加持,就一定能破除恐懼,拿到鵬祖頭骨,集齊七德,開啟太初之門。
下卷預告:心淵無門?至樂守魂!
青宸的識海深處,黑霧中的鎖鏈開始微微顫動,鵬祖頭骨的淡金輪廓越來越清晰,林風的歎息漸漸變成“加油”的低語——屬於“內證本心”的新旅程,即將在“至樂守魂”的真諦中,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