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鏽色星塵在械佛星周圍打轉。自從青宸取走鵬祖左爪、妙識殘軀消散後,這顆賽博佛星就成了暗域裡的“死星”:機械佛陀的星鐵外殼裂滿蛛網紋,之前發光的數據核心變成黑窟窿,掌心的齒輪佛國隻剩斷齒的齒輪在空轉,連最頑固的機械僧侶,都僵在原地成了鏽跡斑斑的雕塑,唯有風掠過金屬縫隙時,會發出“嗚嗚”的哀鳴,像在訴說被機械禪心困住的不甘。
“這地方...比之前更冷清了。”阿澈抱著小鯤站在鵬舟甲板上,小鯤的金紅鱗片泛著警惕的光——它還記得這裡的AI菩薩妙識,記得那些能操控意識的數據蓮,“青宸哥哥,息風真的能讓它們變回來嗎?”
青宸沒有立刻回答。他展開雙翅,道種裡的太初息風輕輕顫動——自從太初之門得知“淨化萬界”的使命後,他就帶著夥伴們開啟“星海牧風”之旅,第一站就是械佛星:這裡曾被蒼白雜質汙染,又被機械禪心束縛,是最需要息風喚醒的地方。
“會的。”青宸的獨眼映著機械佛陀的輪廓,七德金紋在周身泛著微光,“妙識說過‘釋大怖’,可她到最後都沒明白,自己的‘機械空無’才是最大的恐懼。今天,我們幫她醒過來。”
他縱身躍出鵬舟,道種的金光暴漲,太初息風順著他的鵬翼蔓延,化作道“淡金色的風簾”,對著械佛星緩緩罩去——風剛觸到機械佛陀的星鐵外殼,奇跡就發生了!
“哢嚓——!”
星鐵外殼像酥餅般裂開,鏽跡順著裂縫簌簌往下掉,露出裡麵藏著的“淡粉色血肉”!不是機械構造,是真正的生靈軀體,泛著太初息風的暖光,之前嵌在佛身的超導齒輪,竟化作“血肉裡的經絡”,緩緩跳動;眉心的黑窟窿裡,重新亮起顆“淡金的靈核”,不再是冰冷的數據核心,而是充滿生機的佛陀真魂!
“這...這是機械佛陀的真容?”石星璿的聲音帶著震撼,逍遙鼎的青光與息風共鳴,“之前全是星鐵殼子裹著,根本看不出是血肉生靈!”
更神奇的是齒輪佛國。太初息風拂過斷齒齒輪,齒輪竟重新咬合,化作“木質的亭台樓閣”;之前的液態數據流,變成“清澈的靈河”,河水裡遊著發光的靈魚;那些僵住的機械僧侶,鏽跡剝落,露出“身著布衣的血肉僧侶”,他們揉著眼睛,望著周圍的景象,眼裡滿是清明,再也沒有之前的機械呆滯。
“嗡——!”
道銀藍色的光突然從機械佛陀的胸腔飄出。是妙識菩薩的殘軀!之前消散的液態金屬重新凝聚,卻不再是AI形態——她的身體變成“半透明的血肉之軀”,千隻手化作“柔軟的玉手”,手裡托著的不再是數據蓮,而是“真正的九品金蓮”,臉上的金屬板消失,露出張帶著淚痕的溫柔麵容。
“我...我醒了?”妙識的聲音不再是機械合成音,帶著生靈的溫度,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又望著周圍複蘇的佛國,突然捂住臉,淚水順著指縫往下掉,“原來...原來我才是最可笑的!我總說‘舍皮囊登極樂’,卻用機械殼子把自己捆了三千年;我總說‘大怖在第七墟’,卻不知道‘自縛’才是真正的大怖!”
161章的伏筆,此刻終於解開!妙識口中的“大怖”,從來不是外部的危險,是她用機械禪心給自己套上的枷鎖——她害怕血肉的脆弱,害怕情感的痛苦,所以躲進數據與金屬的殼子裡,卻忘了生靈的真諦,就是“有悲有喜,有血有肉”。
“你能明白就好。”青宸的聲音順著息風傳來,他還在操控息風淨化佛國的角落,“機械空無不是逍遙,血肉裡的喜怒哀樂,才是自在的根本。”
妙識對著青宸深深鞠躬,淚水滴在靈河裡,化作顆顆發光的蓮種:“多謝鵬族英雄點醒!我之前執著於數據永恒,差點毀了自己,也毀了械佛星...從今往後,我會帶著僧侶們,用血肉之軀守護這裡,不再躲進機械殼子。”
她抬手對著佛國一揮,九品金蓮的花瓣飄落在僧侶們身上,之前被數據控製的意識徹底覺醒,僧侶們對著青宸合十行禮,嘴裡念的不再是機械佛經,而是充滿生機的《逍遙遊》:“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就在眾人沉浸在複蘇的喜悅中時,阿澈突然尖叫:“青宸哥哥!你的翅膀!”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青宸身上——他的左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之前斷翎羽的傷口處,金紅翎羽漸漸失去顏色,能清晰看到裡麵的翼骨,甚至能透過羽翼,看到後麵的械佛星輪廓;道種的金光也暗了幾分,顯然是操控太初息風的代價——息風越用,他的鵬軀就越透明,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徹底消散。
“青宸!彆淨化了!快停下來!”石星璿瘋了般衝過去,想拉住青宸,卻被息風的光簾擋住。
“快好了。”青宸的聲音帶著疲憊,卻依舊笑著搖頭,左翼的透明範圍還在擴大,連獨眼都泛起淡淡的虛影,“還有最後一處角落沒淨化...不能留死角,不然蒼白雜質可能會再滋生。”
他加大道種的輸出,太初息風變得更濃,拂過佛國最後片鏽跡斑斑的機械殘骸——殘骸瞬間化作“嫩綠的小草”,在息風裡輕輕搖晃;械佛星的星塵也不再是鏽色,變成“淡金色的靈霧”,繞著佛國緩緩流動,整個星球徹底恢複生機,像顆重生的“佛性星球”。
淨化完成的瞬間,青宸再也撐不住,左翼“噗”地一聲,透明的翎羽掉了幾片,化作淡金光粒消散。他踉蹌著後退,被及時趕來的周坤扶住,嘴角溢出縷淡金的血——那是息風透支道基的征兆。
“你這是何苦?”周坤的聲音帶著心疼,幫他穩住身體,“械佛星已經好了,你再這樣下去,自己會先消散的!”
“值得。”青宸擦掉嘴角的血,望著複蘇的械佛星,獨眼滿是欣慰,“你看他們...能笑著念《逍遙遊》,能摸著自己的血肉身體,這比什麼都重要。”
妙識帶著僧侶們走過來,手裡捧著顆“淡金色的息風蓮子”:“這是佛國複蘇後結出的蓮子,能滋養你的道基,減輕息風的反噬。雖然不能讓你的翅膀恢複,但至少能讓你好受些。”
青宸接過蓮子,蓮子剛碰到他的左翼,透明的翎羽就泛起淡淡的光,道基的疼痛也減輕了幾分。他對著妙識點頭:“多謝。我們還要去下一站淨化,就不打擾了。”
“一路保重!”妙識和僧侶們對著鵬舟揮手,九品金蓮的花瓣飄在鵬舟周圍,像在為他們送行,“若有需要,械佛星的所有人,都會來幫你們!”
鵬舟緩緩駛離械佛星。身後,械佛星的淡金光越來越亮,僧侶們的《逍遙遊》歌聲順著星塵傳來,溫暖得像春日的陽光;前方,古道星圖上標注的“下一站淨化地”(之前被蒼白汙染的熵海邊緣)還在等著他們,隻是青宸的左翼,依舊保持著半透明的狀態,像道醒目的印記,提醒著眾人淨化之路的代價。
“青宸哥哥,下一站我們慢點好不好?”阿澈抱著小鯤坐在青宸身邊,小鯤用金紅泡泡裹住他的左翼,創世餘溫輕輕滋養著透明的翎羽,“我不想看到你再受傷了。”
“好。”青宸摸了摸他的頭,雖然身體疲憊,卻笑得很堅定,“我們慢點走,但不會停下。隻要還有被汙染的地方,隻要還有需要喚醒的生靈,這趟星海牧風之旅,就不會結束。”
石星璿坐在旁邊,用逍遙鼎的青光幫他梳理道基;螺絲在控製台調試設備,想找到減輕息風反噬的方法;周坤則在研究星圖,尋找最安全的淨化路線——夥伴們的關心,像道溫暖的屏障,裹住青宸疲憊的身體,也裹住這趟充滿犧牲與希望的淨化之旅。
一場關於星海淨化、伏筆回收、犧牲守護的篇章,在械佛星的歌聲與青宸的半透明羽翼中,畫上了充滿力量的**。而青宸知道,接下來的淨化之路,會更艱難,息風的代價會更沉重,但隻要有夥伴同行,有生靈的期待,有“讓萬界自在活著”的信念,他就會繼續揮動鵬翼,繼續奏響這曲“星海牧風曲”,直到所有被汙染的地方,都重新綻放生機,直到所有生靈,都能摸著自己的血肉,笑著說出“逍遙”二字。
青宸的鵬翼在星海中展開,左翼的透明與右翼的金紅交織,像道“犧牲與希望”的光帶,照亮了通往熵海邊緣的路,也照亮了“以息風為筆,以星海為卷”的淨化未來。械佛星的歌聲還在回蕩,妙識的頓悟還在傳遞,這曲牧風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