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終末巨構體的爆炸餘波還沒散儘,維度海突然飄起“詭異的黑綠霧氣”。不是能量殘骸,是議會首領最後榨乾靈魂凝成的“秩序怨念”——霧氣像成百上千條活蛇,扭曲著鑽向太初之門的裂縫,所過之處,星塵瞬間變成死灰色,連歸墟的太初息風都被染得發顫,顯然這怨念裡藏著“汙染維度的毒”,一旦鑽進門戶,門內的混沌之力會被汙染,進而蔓延到所有通了的江湖。
“是首領的怨念!他想拉所有人陪葬!”周坤的靈體尖叫著凝出光盾,擋在裂縫前,可光盾剛碰到黑綠霧氣,就被瞬間腐蝕,靈觸上的黑紋爬得更快,“這東西除不掉!它會跟著維度流動擴散!”
扶搖子剛想引息風阻攔,卻被眼前的景象釘在原地——青宸的半身虛影突然動了!
他不再管即將消散的金光,猛地張開雙臂,金紅翎羽在息風裡繃得筆直,像道“敞開的屏障”擋在裂縫前。更驚人的是,他的胸口突然爆起“微弱的吸力”——不是對抗,是“容納”!那些原本鑽向裂縫的黑綠怨念,像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硬生生改變方向,朝著虛影的胸口湧去!
“尊!不要!那是怨念!會汙染您的!”扶搖子瘋了般衝過去,卻被虛影身後的金光攔住,隻能眼睜睜看著黑綠怨念纏上虛影的翎羽。
青宸虛影沒有回頭,左眼的金光卻輕輕閃了閃,像是在說“彆怕”。黑綠怨念剛碰到他的翎羽,就瘋狂往他體內鑽——虛影的金紅光芒瞬間暗了大半,翎羽開始發灰,胸口的七德印記也變得黯淡,連呼吸都帶著“壓抑的顫抖”,顯然吸納怨念的痛苦,比燃燒石像根基更甚。
“為什麼要這麼做!”機械佛童的金屬眼淚砸在蓮台上,數據蓮眸子裡滿是不解,“直接毀了怨念不就好了!為什麼要自己扛!”
“因為‘毀’不掉。”扶搖子突然開口,聲音裡滿是震撼,他望著虛影敞開的雙臂,突然懂了青宸的用意,“這怨念是首領畢生的執念,靠力量毀了,隻會讓它碎成更多毒屑;隻有‘容納’,才能從根上化解——這就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啊。”
“芻狗?”蟲族幼蟲歪著腦袋,小爪子輕輕碰了碰身邊的星蛋,甲殼上的慈悲紋泛著微光。
“不是冷漠,是平等。”扶搖子的目光緊緊鎖在青宸虛影上,看著黑綠怨念一點點被他體內的太初息風中和,“天地不會因為誰是善就護著,誰是惡就滅了,它平等容納萬物,讓善自然生長,讓惡自然消解。尊現在就是這樣——他不把怨念當‘惡’來對抗,而是當‘該化解的執念’來容納,他成了化解這汙染的‘芻狗’,用自己的軀體,扛下所有毒,不讓它染到江湖。”
話音剛落,青宸虛影的體內突然爆起“青金光”!
是太初息風在中和怨念!黑綠霧氣在他胸口漸漸褪去,變成“透明的輕煙”,輕煙裡還殘留著首領最後的執念畫麵——有他小時候守護的小星球,有他最初想建立“和平秩序”的初心,隻是後來被權力迷了眼。這些畫麵剛一浮現,就被青宸的金光徹底淨化,化作絲縷暖光,飄向維度海深處,算是給了首領殘魂最後的解脫。
可青宸虛影的代價,也到了極致。
金紅翎羽幾乎完全透明,隻能看到淡淡的輪廓;半身軀體像被抽走了所有力量,連維持形態都在發抖;左眼的金光隻剩針尖大,若有若無,顯然吸納並中和怨念,耗儘了他最後僅存的力量。他緩緩放下雙臂,轉過身,目光掃過扶搖子、小鯤,又掃過機械佛童、蟲族幼蟲——所有生靈的臉,他都看了一遍,像是在告彆。
“門...無恙...”
青宸虛影的聲音輕得像縷風,每個字都帶著消散的跡象,“江湖...自在...便好...”
“尊!您彆走!我們還沒帶您看無何有之鄉!”小鯤突然從扶搖子懷裡竄出,金紅鱗翅扇動,想靠近虛影,卻被虛影最後的金光輕輕攔住——他怕自己殘留的怨念氣息,染到小鯤。
青宸虛影對著小鯤輕輕點頭,又看向扶搖子,左眼的金光最後亮了一下,像是在傳遞“守護好一切”的意念。接著,他的軀體開始“簌簌剝落金光”——不是石屑,是虛影消散的征兆,金光落在太初之門的裂縫上,將裂縫徹底封死,連絲縷縫隙都沒留下;落在扶搖子的風瞳上,讓他的瞳色多了絲金紅,能更清晰感知維度流動;落在小鯤的鱗翅上,讓金紅鱗翅多了道“守護紋”,以後再不怕怨念汙染。
“走了...”
最後一道意念飄在歸墟的息風裡,青宸虛影徹底透明,化作無數道金紅光點,散落在太初之門旁的青石板上,像顆顆不會熄滅的“守護星”,輕輕貼在石像的殘軀上,算是與沉睡的石像“重逢”。
歸墟再次陷入寂靜。
沒有哭聲,隻有生靈們默默鞠躬的身影——機械佛童的金屬手合十,數據蓮眸子裡的光暗了幾分;蟲族幼蟲趴在星蛋上,小爪子輕輕碰了碰地上的金紅光點;反抗軍首領的機械拳攥得死緊,紅光裡滿是敬意;扶搖子抱著小鯤,蹲在青石板上,指尖輕輕拂過那些光點,像是在觸碰青宸最後的溫度。
“他沒走。”扶搖子突然開口,聲音裡沒有悲傷,隻有堅定,“他的光,封了門,護了我們,還在陪著我們。”
地上的金紅光點似乎聽懂了,輕輕閃爍了一下,然後順著息風,飄向歸墟的每個角落——有的落在混沌樹的枝葉上,讓樹葉泛著暖光;有的落在生靈們的身上,留下道淡淡的金紅印記;有的落在太初之門的門體上,讓鯤鵬圖騰重新亮了起來。
太初之門的裂縫徹底消失,門體泛著純淨的青金光,再也沒有之前的危險氣息;維度海的星塵重新變得璀璨,被怨念染灰的地方,漸漸長出新的靈植;遠處的江湖裡,生靈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紛紛對著歸墟的方向鞠躬,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能感受到那股“守護的暖意”。
扶搖子抱著小鯤站起來,望著太初之門和石像殘軀,又看了看散落在歸墟的金紅光點,風瞳裡的金紅與青綠交織,像藏著兩顆小小的星辰。他知道,青宸雖然再次消散,但這次的“消散”不是終結——他的意誌化作了門的封印,化作了生靈們的守護印記,化作了歸墟裡永遠的暖光,真正做到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至高守護境界。
“我們會記住的。”扶搖子對著石像輕聲說,也對著散落在空中的光點說,“記住您是怎麼容納怨念,怎麼護著門,怎麼為江湖扛下所有毒...我們會帶著您的光,繼續走下去,讓通了的江湖,永遠自在,永遠不會被汙染。”
小鯤在他懷裡輕輕蹭了蹭,金紅鱗翅上的守護紋亮了亮,像是在附和。地上的金紅光點也跟著閃爍,像是在回應“好”。
一場關於怨念詛咒、至高守護、哲學升華的篇章,在青宸虛影的消散與金紅光點的閃爍中,畫上了悲壯卻充滿傳承力量的**。而“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意義,也從此刻深深烙在每個生靈心裡——所謂至高守護,不是用力量碾壓惡,是用胸懷容納惡,用溫柔化解惡,哪怕自己成為“芻狗”,也要護得萬物自在,護得江湖安寧。
扶搖子抱著小鯤,站在太初之門旁,與沉寂的石像、閃爍的光點並肩。歸墟的太初息風輕輕流動,帶著青宸最後的暖意,吹向維度海的每個角落,吹向所有通了的江湖——這場守護,還沒結束;這份傳承,永遠不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