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被光踢過嗎?
護士鬼以陰影狀態穿刺了鬼阿婆身前的影子,地麵的場景就像是一把暗影長劍以迅雷之勢斬過她的身體。
陰影間的接觸將會被反饋在實體身上,於是光速加持下的恐怖動能也同步施加在鬼阿婆身上。
無聲無息。
僅僅是一個瞬間,阿婆的身體便被護士飛踢斬成兩段。
從牆上的陰影來看,鬼阿婆乾脆利落地斷成上下兩截,腳依舊紮根於地,而揚起的上半身則是高高飄起。
上下兩段身體之間,零散而飄揚的粘稠血液作為連接。
很快,這種脆弱的連接也不複存在。
鬼阿婆倒在地上,被攔腰斬斷的她已經無力再說其他話語,反倒是那隻溜溜頭湊了上來,“哢哧哢哧”地開始啃噬她的身體。
張嘴,就不落空。
帶著一種死也要當飽死鬼的覺悟,溜溜頭開始進食。
而男屍則是走上前去,伸手拽走了溜溜頭那一長條的脊柱鏈,不給她補給自身的機會。
鬼阿婆徹底失去意識,然後身體就演化還原成穿著病服的病人,是個中年婦女。
不過這個病人依舊是被腰斬的狀態,呼吸逐漸減小,大概不用多久就會徹底死去。
顏銘暫時不清楚這個中年婦女究竟是裝成什麼鬼,這種鬼物可以假扮成其他的人,而她鎖定顏銘後就假扮成顏銘身邊唯一的熟人——阿婆。
幸好,阿婆是貓臉老太,屬於一種完全實體的鬼物。
這才能夠被護士鬼的光速飛踢給當場擊殺,如果是能夠虛化的乞兒鬼,那這種實體攻擊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用來對付人或許可以,但用來對付鬼的話不太管用。
而且這一招的限製條件挺多,目標的背後必須有光源,這樣他的影子才會出現在身前,作為固定靶用來攻擊。
其次就是需要相隔一定距離,否則蓄力的動能不夠。
最後,兩者之間不能突然升起阻擋物,不然光影就會被阻擋物攔下,無法順利命中。
不過當成特定環境下的殺招……
非常不錯。
顏銘對自己的招數很滿意,這種能力的延伸就是他探索鬼物具體設定的意義。
鬼與鬼之間的戰鬥可不是什麼力量的抗衡,而是機製的對拚。
機製,懂嗎?
像貓臉老太這種依靠實體強勢對決又有哈氣神技的鬼物是無法理解的。
顏銘看了一眼地上病人的屍體,微微垂眸。
他對於這些病人的遭遇是有些同情的,但不會有什麼愧疚感。
能在靈異複蘇後活到現在,他的心腸早就硬邦邦了,絕不會在該果斷的時候有一絲猶豫。
否則他就是生命不尊重。
不僅僅是不尊重自己的生命,也是不尊重過往辦公大樓裡那些被鬼害死的人的生命。
那麼多人的死亡才換來他一人的生存,雖然他們並非是因為他而死,但他們的死的確讓他得以存活。
顏銘長出一口氣,控製男屍拽住溜溜頭,同時讓男屍腳下的護士鬼們牢牢控製住溜溜頭的陰影,確保其沒有犯病的空間。
他向著醫院深處走去,循著自己在張醫生身上留下的鬼眼印記。
張醫生是觸犯過鬼眼禁忌的,所以顏銘可以在他身邊召喚出鬼眼。
不過現在不行,因為兩者的距離太遠,但他能夠感覺到大致的方位。
走著走著,顏銘便嗅到了一股異常濃鬱的血腥味。
他本能地想要繞道走,因為如此濃鬱的血腥味就代表著附近的鬼物難以饜足,殺死區區幾個人不能讓它停下遊蕩狩獵的腳步。
這種鬼物往往代表著難纏。
非常難纏。
能不接觸就不接觸,顏銘還沒有作死的習慣。
不過剛走出去沒兩步,他就注意到血腥氣的來源。
是醫院外的一處血泊。
就在樓下的空地上,血泊正汩汩冒泡,鮮活得極有動力。
血泊周遭有蔓延的裂痕,痕跡裡是細細的血溪沿著流動。
那些裂痕……
就像是血管一樣。
空地上的血泊以血管鏈接著這棟醫院大樓,整體正在輕微地搏動,就像是在抽取醫院的血脈一般。
它是活著的。
濃鬱的邪祟不良氣息幾乎要讓顏銘窒息,他默默地吞咽一口唾沫,保持警惕地慢慢後退著。
麵對這種極端古怪又無法抗衡的東西,他很難不心中恐懼。
而這個時候,顏銘腦海中有什麼東西輕輕一撥動,他立刻意識到是鬼眼。
有鬼眼的目標就在周圍。
張醫生?!
顏銘循著氣息探頭出走廊,向樓上看去,剛好看見站在醫院天台邊沿的張醫生。
此時的張醫生麵如死灰,身形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樓來。
“嗯?”顏銘瞪大眼睛,他沒想到這張醫生一言不合就要跳樓。
不就是一個重要病人的醫療事故嗎?
有必要以死謝罪?
你這人,真不講究。
不過顏銘很快就在心裡收起了玩笑的意思,因為他看見張醫生竟然真的跳了下來。
沒有懸浮,沒有飛行,沒有滯空。
張醫生就像是破布袋一樣被丟出天台,筆直地一頭紮進空地上的血泊裡。
很奇怪,那血泊看起來淺淺一層,但又輕而易舉地吞沒了張醫生,如同地下還有十米深一般。
一瞬間,顏銘意識到糟了。
因為他感應不到張醫生身上的鬼眼印記了。
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