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也想定居在妄城嗎?”
腦海中響起王博士的話語,顏銘一瞬間就感覺到這與之前交流的鬼腦“多一點”不一樣。
聲音的音色是一致的,但情感完全不同。
怎麼回事?
“王明?是你嗎?”顏銘直接叫了博士的本名,但並沒有得到回應。
等待片刻,博士鬼依舊沒有任何主動回應,甚至在冒出象征著響應時間過長的“轉圈”後,顏銘的腦海中浮現了以下大字。
【嗨!我是博士鬼,我可以幫你搜索、答疑、總結,請把你的任務交給我吧。】
【給博士鬼發送消息。】
顏銘:“……”
這麼官方標準的人工智能首頁是認真的嗎?
怎麼總感覺像是輪椅王故意在裝ai啊?
不過轉念一想,輪椅王不是這樣會開玩笑的性格。
難道剛剛是鬼腦殘魂上身?
王明真的死在外麵了?
我才剛進鬼域不到一天啊。
顏銘想到了辦公樓裡的王博士,心中為輪椅王的命薄感到惋惜。
正常人在靈異複蘇時都那麼脆弱,輪椅王一個癱子死這麼快也很正常。
在我離開後就有鬼屋混進辦公大樓了嗎?
還是說那隻窺隙鬼轉移目標,盯上並殺掉了王博士?
顏銘歎了口氣,繼續閱讀張醫生的日記。
——
這座城市裡居然真的有其他玩家,並且是遠比我更強的玩家。
看來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天塌下來比我更高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幫我頂住。
他們隻會用比我更快的速度趴下來,然後笑嘻嘻地看著那些來不及趴下的人死掉。
比我更惡劣。
對,比我更惡劣。
反正已經在這妄城待了這麼久,還是彆再胡思亂想了,也彆主動去接觸那些玩家,我們未必是同路人。
還是把重心放在尋找更好的偽裝方法上吧,這座城市一直在排斥我這種人。
沒有恐鬼症才能裝鬼,才能擁有鬼的能力,這根本就不是恩賜,而是詛咒。
妄城越來越危險了。
——
第一次手術成功了,原來隻要用新鮮的人腦就可以騙過祂,哈哈。
那群人告訴我的方法果然奏效,接下來終於可以無限製地裝鬼了。
在一個恐鬼症的城市裡,我能裝鬼,這不就是破解版遊戲嗎?
該死的護士,該死的護士長,NPC一樣的東西,還敢給我甩臉色。
我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
顏銘將另一本日記交給男屍,由鬼眼翻看,他自己則是陷入沉思。
詭異遊戲中迷失在妄城裡的玩家不止一個?
那個被救護車帶走的花腦病人肯定是其中之一,並且地位遠在張醫生之上。
幫助玩家更久地待在妄城裡的方法也是這些深度玩家發現的,看起來張醫生僅僅是個小嘍囉罷了。
若非他是醫生,可以掌握一家醫院來幫助其他玩家來做花腦手術,估計那群深度玩家都不帶搭理他的。
而另一件事更讓他在意。
似乎……
越頻繁地使用裝鬼能力,就越是容易被妄城地域排斥?
這算是地域歧視嗎?
顏銘想到了自己這一晚上使用能力的次數,不是在使用鬼眼就是在問博士鬼問題,他壓根就沒停過。
不過這種排斥似乎是以年作為單位來計算的,所以他還沒有被妄城立刻繩之以法。
至少也要得到今天天亮之後。
難怪那張醫生會發明出利用精神病人來製作鬼、使用鬼的方法,也難怪那家夥從始至終都儘可能地避免自己裝鬼。
看來是受到了諸多限製。
雖然日記的後半段寫了張醫生暫時克服問題,可以自由裝鬼,開始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但那可是十幾年前的日記啊。
隨著時間流逝,這個方法的局限性很快就會顯現,顏銘猜都猜得到。
頻繁裝鬼的後果就是像那個女病人,顱骨裡的腦子密密麻麻,多得和剝皮的橘子一樣。
顏銘大致弄清楚張醫生起步的心路曆程和故事背景,接下來便開始尋找關於張醫生裝鬼能力的片段。
既然他認為自己解決了“地域歧視”問題,那麼絕對有一段時間是瘋狂裝鬼來攫取利益的。
果不其然,鬼眼很快就找到了相關段落。
——
單一的鬼物絕對不夠優秀,我早就決定了要裝一種能夠使用更多鬼物能力的特殊鬼。
鬼裁縫。
我見過這東西,它屬於願鬼,第六種鬼。
不一定是最令人絕望的鬼物,但絕對是最詭異最超出常理的東西。
它能夠隨意地縫合其他鬼物,製造不被允許存在的詭異。
我在為此努力。
——
成功了,但隻成功了一小部分,隻有我的右手成功了。
它變成了鬼裁縫的手。
全身上下,隻有做手術的穩定的手能夠得到那東西的認可嗎?
哪怕它根本不在這座城市裡,僅僅是我腦海中想到它,它的影響力就自然浮現。
——
後續的日記中並沒有再提及張醫生和這隻所謂的願鬼——鬼裁縫。
顏銘前不久剛從博士鬼那裡聽說過願鬼的設定,獨立於五類鬼以外的特殊鬼物。
疑似擁有高度智慧,能力更是一個比一個詭異。
比如現在的縫合。
他不清楚縫合鬼物能夠有多少的融合度,他隻知道不少鬼物的能力相悖,要是能無視風險直接縫合……
希望張醫生沒有這種能力。
到這個時候,顏銘的心情已經變得有些沉重,因為他意識到張醫生絕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血泊所殺死。
更有可能的情況是……
這家夥要縫合什麼東西。
必須快點想到能解決他的方法。
顏銘暗自下定決心。
“你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嗎?”
正在翻找辦公室裡其他東西的阿婆回頭看向站在原地發愣的顏銘,於是問道。
顏銘點頭:“張醫生裝的鬼應該是有種縫合能力,他很可能找了什麼東西去和那血泊縫合,我們要快點尋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