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奇怪道:“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他呢?天子要的不過是張常侍有沒有勾結黃巾的證據,隨便用金錢重賞一名死士,冒充此人,就可以糊弄過去,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除非.......”
除非那人手裡有張角賄賂張讓的確鑿明證。
王鈞古怪道:“賢弟這個辦法我們倒是沒想到,不過賢弟猜得不錯,那侯栩手裡有很多張收據,都蓋了張公侯印......”
好家夥。
張讓這人還真講究,收賄就收賄,還給收據,還蓋自己的列侯官印,真是個講信用的好商人。
陳暮無語道:“張常侍做事,還真是個地道人。”
王鈞訕笑道:“張公也是受了蒙蔽......”
陳暮還能怎麼說。
嚴格來說,他也被張讓趙忠坑了一把。
他找王鈞,頂多就是想幫劉備弄個宗室身份而已。
結果張讓趙忠看他是個人才,就想弄去鴻都門學,大力培育一番。
也許在張讓趙忠看來,這是個天大的恩賜。
畢竟對於當時的平民學生來說,進鴻都門學,那是一步登天的事情,哪怕被世家排擠,也有無數人擠破頭都想進去。
看現在的尚書令梁鵠就知道了,貧民出身,二十歲從鴻都門學畢業後,張讓直接給他弄了個刺史,然後是太守,又轉到中央做權傾朝野的尚書令,今年才三十歲,就已經是高官厚祿,權財兩得。
陳暮要是走這條路子,升官速度可謂坐火箭。
可他們的好意陳暮倒是心領了,但他是知道這條路子走不了多久,再過幾年,大家都得完玩,到時候宦官派係有多慘,誰都知道,所以陳暮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巴結宦官的路子。
但現在好了。
叫你幫忙,沒叫你超越呀。
你這麼一弄,就被皇甫嵩王允等人看作了陳暮與宦官勾結,成了宦官派係的人,加以針對。
搞得陳暮自己也莫名其妙陷入了這場政治鬥爭的漩渦裡。
如果王允沒有在名單上寫蒲陰陳氏,那現在陳暮完全可以不搭理王鈞這茬,因為他現在和宦官們派係還沒有糾葛太深,賣點人情可以,賣命就算了。
但現在王允搞了這麼一出,陳暮就算是被迫上了賊船,畢竟張讓一倒,名單坐實,他也得受到牽連。
沉思片刻,陳暮緩緩說道:“讓我幫你們找人也可以,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要等到什麼時候?”
王鈞焦急問道。
陳暮道:“我在等兩個人。”
“等誰?”
轟隆。
營帳之外,發出巨大的響聲。
“謔謔謔謔謔謔!”
士兵們的歡呼聲紛紛湧來,打擾了帳篷中的平靜。
“怎麼回事?”
陳暮對外麵喊了一句。
門口的守衛進入帳篷說道:“司馬,張司馬找到了一個漢子,兩人熬鬥力氣,說是要舉軍中的門牙旗,現在正在比試呢。”
陳暮笑了起來,對王鈞道:“看來其中一個我已經等到了,兄長不如與我一同出去看看?”
“好,那就去看看你在等的到底是何人。”
王鈞站起身,跟他一起出去。
皇甫嵩得到豫州兗州各地豪強補充兵力,現在有了四五萬大軍,浩浩蕩蕩,自然不可能住在城裡,晚上休息的時候,隻能在野外安營紮寨。
陳暮駐紮軍營是學的盧植,帳篷有秩序地擺放,四周用柵欄圍起來,前方留出一個空地做校場。
校場上士兵們圍成了一個圈,紛紛拍手鼓噪,大喊著:“再比一次,再比一次。”
陳暮和王鈞湊過去。
就看到張飛和另外一個漢子躺在地上,氣喘如牛,旁邊倒著兩段斷裂開的門牙旗。
“陳司馬來了。”
“參見司馬。”
“這是怎麼回事啊?”
陳暮笑吟吟地問道。
胡平笑道:“司馬,張司馬帶回來一個漢子,說是之前打過,不分勝負,到了軍中還要比一場。二人先各自舉門牙旗,都輕而易舉,又爭搶旗杆,門牙旗斷成了兩截。”
看到陳暮過來,張飛躺在地上,穿著粗氣大笑道:“哈哈哈哈,四弟,你說的這個叫典韋的漢子還真是厲害,我這輩子除了服大哥二哥,現在也服他了。”
“哦?”
陳暮笑道:“你就不服我?”
張飛理直氣壯道:“你是老四,要服也是你服我這個做哥哥的,哪有哥哥服弟弟的。”
陳暮:“......”
每次和張飛鬥嘴都覺得吃虧,滿嘴歪理,還特麼說不過就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