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長社.....”
一旁的趙忠提醒道。
劉宏恍然大悟,長社那一把火名動天下的陳暮?
提起陳暮他就心裡有點來氣,他辦鴻都門學是為了讓學生學習書法繪畫,結果陳暮來了以後,象棋風靡,很多學生都對書法繪畫不感興趣了。
實際上書法繪畫本來就不會讓人感興趣,這是個特彆枯燥的事情,除非無比熱愛,不然很難讓人專心致誌。
所以來這裡讀書的學生,大部分都是為了畢業後能當官來的,真熱愛的沒幾個。
這也是為什麼象棋會忽然風靡的緣故,畢竟比寫字畫畫有意思多了。
“陳暮,你可知罪?”
劉宏忽然起了少年心性,板起臉道。
陳暮一頭霧水,拱手問道:“暮何罪之有?”
“你帶來象棋,敗壞學館風氣,難道不是罪過嗎?”
劉宏理直氣壯道。
陳暮無辜道:“天子此言差矣,弈棋之道,乃益智之術也。正如如今名士多喜圍棋一樣,象棋也是如此。學館學生每日練習書法,有時過於僵硬,容易鑽進牛角尖,弈棋後更容易豁然開朗,更助陣書法繪畫養成。”
劉宏驚訝道:“還有此等說法?”
“當然。”
陳暮笑道:“若是天子不信,可對弈幾把。”
劉宏想了想,最近老聽到學生們在玩象棋,本來他還挺不開心。
不過他這個人喜歡書法繪畫和詩詞歌賦,本身對於圍棋也挺喜歡,畢竟棋類一道很有趣,在鴻都門學也開設了圍棋課,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製止象棋風靡的原因。
但不禁止不代表喜歡,對於新鮮事物劉宏還是保持著抵觸心心理,聽到陳暮邀請他下象棋,其實就是學會象棋的玩法,他本能想拒絕。
隻是遲疑片刻,他又點點頭道:“我倒要看看這象棋到底有多厲害。”
聽到天子的話,樂鬆麻溜小跑去拿棋盤。
說起來樂鬆也算是有才的人,工書畫極佳,因此得到漢靈帝寵信,包括西園也是他慫恿的。
而且在黃巾之亂前還上書說張角可能要反,結果被封諝等張角內應壓下去了,事後漢靈帝因為他的先見之明給予了豐厚賞賜。這樣的人充滿了矛盾,既聰明又諂媚。
過了片刻,棋盤拿過來,陳暮和劉宏相對而坐,開始對弈。
說是對弈,其實也就是先教劉宏怎麼玩象棋,邊下邊教學,一會兒的功夫,劉宏就學了個七七八八,算是明白了基礎知識,正式對弈。
陳暮沒有讓子,每次都是很快就把劉宏將死,畢竟劉宏不是個傻子會被人愚弄,讓棋會適得其反,沒必要。
幾把之後,陳暮說道:“天子覺得如何?”
劉宏扔下棋子,歎道:“的確精妙,一步算十幾步,步步算計,步步驚險。”
如果陳暮這個時候想當天子寵臣是個很好的機會,趁機說什麼治國就像下棋,斂財通棋術一類的屁話,再利用自己的經濟學知識賣弄一番,估計進宮去取代張讓的地位也不遠了。
可惜劉宏是個短命天子,而且東漢這個爛攤子要是前些年還有治理的可能,現在就算了,陳暮笑而不語,劉宏做夢都想不到眼前的人正在想著顛覆他的江山。
“說起來那皇甫嵩也是沾了你的光,我還把他封為鄉侯,朕真是錯看了人,陳子歸,你的才學不錯,可願意舉茂才?”
劉宏欣賞地看向陳暮。
陳暮心頭一動,倒不是欣喜於忽然被舉為茂才,而是聽出了弦外之音,平靜道:“皇甫將軍一舉掃平黃巾之亂,威震天下,恩澤四海,民間威望甚高,這都賴於天子慧眼識珠,怎麼會是天子看錯人了呢?”
“唔。”
劉宏不置可否,站起身,不知所謂地說了句:“威震天下,恩澤四海......在民間威望甚高。嗬,朕知道了。”
說罷冷笑一聲,拂袖離去。
陳暮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露出微笑,自己可是用一個茂才給皇甫嵩挖了一個坑。
不過這個茂才倒無所謂,反正從鴻都門學結業後,張讓答應就給他弄個孝廉或者茂才,這兩個東西並不是說一定要去當地找郡守刺史向中央推薦,反是三公九卿都有舉孝廉茂才的權力。
所以傍上張讓的大腿,要這個頭銜還是件很輕鬆的事情。
今天運氣不錯,剛好遇上漢靈帝來鴻都門學視察,隨手布個局。
現在眼看就要到中平二年,第二個坑也該挖了,趁著這個時候,自己也該結交一下那些潁川名士,先慢慢打入他們的圈子。
荀彧和荀攸現在應該都二十多歲了,還未出仕。
荀和雖然聰明,但勉強還算是個忠厚人,現在跟了何進,應該會感念自己的幫助。
利用他的話,可以先跟荀家接觸一下,還有郭嘉。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現在在哪,在做什麼。
洛陽的名士倒是有很多,可惜沽名釣譽者也無數,跟他們打交道是在浪費時間。
果然,還是潁川這個地方離譜。漢末的潁川相當於明清時期的兩浙,是著名的文風最盛之所,很多士人遊學第一站就是這裡,如果能在這裡揚名,離名滿天下也不遠了。
陳暮站在亭中,背負著雙手,眼眸中閃爍著光。
郭嘉荀彧荀攸,老曹,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