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殺太後?
房間裡的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
東漢曆史上,曾經有一個人喪心病狂地毒殺了皇帝。
跋扈將軍梁冀!
梁冀指使親信在漢孝質皇帝的餅中參雜毒藥,質帝吃過毒餅之後身亡。
但即便是梁冀,也隻敢趁著皇帝年幼的時候下此毒手。
當今太皇太後,不僅是先帝生母,還是現在的執政者,每日垂簾聽政,可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九歲小皇帝。
不說滿朝文武如今都擁護她與當今天子,單說宮廷內部,宦官宮女都感恩於太皇太後曾在宮變中庇護他們,十分忠誠。
而羽林衛、虎賁軍以及內宮宿衛,都在董承麾下執掌,從下毒難度上來說,遠比梁冀時艱難萬倍。
所以用腳指頭想,董卓敗局已定,乖乖老老實實認命就行,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也是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也是沒有人能想到的事情。
可偏偏陳暮卻不這麼看。
關鍵是,他不這麼看也就算了,有些人喜歡標新立異,去搞些幾乎不可能的事件博取眼球也正常。
可董卓居然完全真的選擇了這一步。
這份洞察力,如此恐怖的眼光,仿佛一眼看透人心,難道還不可怕?
所以當閻忠告訴大家這件事情的時候,王鈞與趙琳,也已經明白了原因,兩個人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是愕然於陳子歸的眼光毒辣,竟然能夠猜到董仲穎絕不是一個甘心束手就擒的人。
二是董卓這個人......
豈止是喪心病狂,豈止是沒有底線,簡直是沒有腦子,人類的道德已經無法束縛他,完全不考慮做這件事情的後果!
先不說做這件事情的成功幾率極低,單說即便成功了,他真的能掌權嗎?
憑他一個遠房外戚,能壓服得了滿朝諸公?
隨便用腦子想都知道這不可能。
梁冀。
可不是那麼好學的。
王鈞忍不住說道:“那董仲穎是失心瘋了吧,他在內省一無親信,二無兵權,拿什麼給太皇太後下毒?而且就算下毒成功,他能掌得了權嗎?”
侯栩沉吟道:“也許這世上總是不缺乏瘋狂的人,董卓能不能掌權是一回事,但至少他現在真的會這麼做。”
“可他會怎麼做?”
王鈞一臉不可思議:“梁冀能成功是因為質帝身邊全是他的人,董卓在宮裡可沒有人會幫他。”
趙琳想到了一個可能,看向王鈞道:“相衡兄,是不是子歸要你......”
“怎麼可能。”
閻忠哭笑不得道:“子歸對敵人雖然殘酷,但對我們自己人還是很不錯的,他不會讓相衡冒這個風險。”
“那就好。”
不僅趙琳舒了一口氣,王鈞也舒了一口氣。
要知道他們的家人可都在青州,如果陳暮逼王鈞這麼做的話......恐怕他也隻能去那麼做。
想到這裡,王鈞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雖然目前為止,陳暮都從來沒有逼迫他們乾特彆危險的事情。
包括讓王鈞慫恿董太後,閻忠慫恿董卓,也都是站在他們的立場去考慮問題,絕不會像周宓伍瓊等人那麼作死。
可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想起來,原來不知不覺當中,他們的家人、退路,早就已經捏在了陳暮的手裡。
哪怕他向來都隻是以商量的語氣,跟他們說自己的要求,可現在想起來,如果自己不答應......
王鈞趙琳侯栩三個家人都在青州的人一個個眼神閃爍,沉默不語,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閻忠搖著頭,沉氣道:“諸位,切莫束裝盜金,子歸可從未強迫你們將家人遷往青州。如今天下大亂,青州是唯一樂土,你們家人在青州避難,子歸也從未用你們的家人威脅過你們,無端猜測,是壞我們情誼。”
王鈞不置可否,說道:“既然子歸不是要我幫忙,那董卓下毒謀害太後的可能性就極低了吧。內宮禁衛儘是董太後的人,內省宦官也不會聽董卓的話,他如何下得了這毒手?”
“莫非是要再引起一次宮變?”
趙琳想了想,道:“也隻有這樣,才能謀害得了太後。可那樣的話,天下人豈會服他董卓,不說朝廷諸公必然反對,到時候各地勤王大軍儘起攻之,則董卓也是必死無疑。”
閻忠笑道:“這一點,子歸也早就想好了。所以他讓我幫董卓出了個主意,讓我去幫董卓找一個人。”
“誰?”
眾人問道。
閻忠看著他們,微微一笑:“何太後。”
王鈞愕然道:“居然是她。”
何太後雖然被廢掉,但董太後還沒有那麼狠毒到把她弄死的地步。
畢竟劉協是董太後的孫子,劉辯同樣也是。
哪怕再喜歡劉協,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看僧麵看佛麵上,董太後隻是將她囚禁起來,沒有殺。
“能成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