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就說道:“不如咱們把各自辦法寫出來,一起對照如何?”
“我去給你們拿紙筆。”
孫乾看到這兩位大神又要秀操作了,連忙去帳篷拿了紙筆出來。
很快二人便各自在紙上寫出了自己想的辦法。
糜竺和孫乾湊過去一看,就看到兩個人手裡的紙條上都寫了兩個字——家卷!
龐統和法正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跟曆史上關羽出兵襄陽,水淹七軍,威震華夏,卻被呂蒙白衣渡江偷襲了後方一樣。
關羽打了勝仗,手上其實還有數萬兵馬。
但由於呂蒙控製了士兵家卷,以至於士兵兵心全無,紛紛逃散,最終才敗走麥城。
雖然龐統和法正不知道這件事情,可道理是相通的。
現在他們控製了漢中,張魯手下的士兵家卷都在北麵,這不加以利用還等到什麼時候?
於是第二日,劉備聽取了二人建議,並未第一時間攻打城池,而是選擇勸降。
同時命令留守漢中的趙雲收集士兵家屬信件,讓他們寫家書送過來,也不需要勸他們投降,隻要寫封家書就行。
隻不過這一來一回,還得召集諸多家屬,派人一家一家地去詢問,確實有些耽誤時間。
一直到十月份,第一批家書才送到成都,駐守德陽的楊昂先降了。
楊昂不得不降,家中老母送信過來,說劉皇叔待他們家甚厚,還賞賜了不少金銀布匹絹帛,希望他不要在戰場上送命。
緊接著到十一月份,楊任也頂不住投降,自從劉備軍每日往城裡射箭發放家書,軍心渙散,甚至還出現了不少連夜用繩子逃出城池去外投降的事情,再不投降,他有可能被士兵們綁著送出城去。
關鍵是劉備軍這麼送家書,守城的將領們根本不敢勒令士兵不準拿,不準看。在家族觀念遠高於國家觀念的時代,阻止士兵看家書,無異於取死之道。
憤怒的士兵們才不會管什麼上級不上級,逃跑的都算好的,惹了眾怒,叛亂殺長官也不是不可能。
楊任就是城裡出現了幾次搶奪城門想開城投降的叛亂之後,最終頂不住壓力,選擇出城投降,不然曆史上作為跟著張衛死戰曹操的忠臣,也不可能選擇這條道路。
到十二月份,張魯那邊也快撐不住了。每日送往城中的家書不計其數,士兵們兵無戰心,士氣渙散,各級長官根本約束不了,連日常上城門巡邏的事情都極為抗拒,甚至出現了幾次與長官械鬥之事,整個軍隊快變成了火藥桶。
在這種情況下,張魯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因為成都不比雒城和德陽,雒城和德陽城池較小一些,即便有士兵發動叛亂想打開城門,隻要長官強行鎮壓還是能夠鎮得住,成都的城門可不止四個,占地也不小。
光南北城牆就有七八公裡,東西城牆也有五六公裡,以至於城內的士兵極為分散,不隻是士兵軍心渙散,就連將領和中下層軍官也都沒有什麼戰鬥意誌,很多人都已經在策劃開城門投降。
為此張魯無計可施,整日在益州牧府邸借酒消愁。
“明公。”
十二月六日。
這一日張魯已是窮途末日。
他癱軟在府邸內,與謀士閻圃已是斷港絕潢。
看著張魯醉醺醺地,披頭散發,仿佛蒼老了二十歲,閻圃歎息道:“降了吧。”
“降了?”
張魯大怒道:“他劉備是什麼東西,不過是鄉野村夫,自稱皇親國戚,也配讓我投降?吾寧為曹公作奴,也絕不為劉備上客。”
閻圃說道:“如今天下,南北對峙的格局已經顯現,曹公雖稱雄北方,但尚未染指關中和西川,即便明公想要歸順朝廷,附曹公之羽翼,然劉備大勢已成,我們也無能為力啊。”
“哼。”
張魯冷哼一聲,又喝了一口悶酒。
“報!”
就在此時,門外親衛惶恐進來,單膝跪地,帶著哭腔道:“劉備軍進城了。”
“什麼?”
張魯大驚道:“怎麼回事?”
衛兵說道:“守衛北城門的士兵打開了城門,如今滿城都已經投降。”
“砰!”
酒壇子落地,張魯睜大了眼睛,呆坐許久。
過了約莫一分鐘的時候,他才悵然若失,緩緩從席上爬起來,晃晃腦袋,對閻圃說道:“跟我出去投降吧。”
終究是舍不得這條命。
成都破了。
城裡一片兵荒馬亂。
其實雖然成都被包圍了那麼久,但卻沒有造成饑荒。
因為城裡的存糧非常多,曆史上劉備攻打劉章,城裡有精兵三萬,穀支一年,糧草用度非常足。
而如今劉章逃跑的時候匆忙,隻來得及帶部分財產,連府庫和糧倉都沒有處置就跑了。
畢竟他存的希望是劉備幫他把成都奪回來,因此也不可能對自己的財產下毒手。
所以這導致城裡存糧足夠,百姓也沒有什麼傷亡。
劉備軍進城之後,立即分散各處,接納歸降的張魯士兵,處置作亂的潰卒,發榜單安撫百姓。
治安在上午還很混亂,到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平定下來。
張魯帶著閻圃以及數十名親衛,來到益州牧府邸外,等劉備的車駕抵達府門的時候,他跪地獻上漢中太守官印,磕頭道:“願降左將軍!”
劉備翻身下馬,上去接住了官印,再將張魯扶起來,說道:“張公願降,那就最好,自此之後,潛心修道,亦是妙事。”
“多謝左將軍。”
張魯鬆了一口氣,至少劉備沒有殺他,還讓他繼續修道,這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劉備手中托著漢中太守官印,腰間還有一枚益州牧官印。
他抬起頭看著偌大的益州牧府邸。
又扭過頭遙望北方!
曹孟德。
南方我已定了三分之二,就剩下江東未平。
待我平定揚州,消滅孫氏之日,再來與你決一死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