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上者賞罰分明,做到公平公正很重要。
王黑犯了罪,不能因為他是為了母親和妹妹犯罪而免除掉懲罰。
但既然他有羞恥之心,就說明這個人本性並不壞,那麼沈晨也不會不給他重新做人的機會。
如此在刑法上懲罰他,在道德上鞭策他,在思想上改造他。
就好像後世學過的那篇《偷羊賊與聖徒》的故事一樣,或許未來也能教育出一位十裡八鄉的聖徒出來,誰知道呢。
巡視了隆中鄉之後,沈晨又馬不停蹄地前往和成鄉、黎丘鄉、白水鄉等襄陽周邊數個受災的鄉亭。
然後又去了江夏,督促新任的江夏太守楊洪好好治理災區,繼續開展圍湖造田的工作。
從二月初一直到三月,沈晨都一直在南郡、江夏等地徘徊,發揮著他荊州軍政一把手的職責,視察著各地郡縣重建家園的進度。
作為荊州牧與南州大都督,沈晨的權力更上一層樓。之前隻是左將軍兼南郡太守,隻有南郡政權和南陽軍權。
如今在成為整個荊州的軍政一把手之後,他幾乎是實質性控製了劉備集團治下的一半江山。
甚至不能說是一半,而是一大半。
因為劉備集團目前大概三十萬的兵力,光荊州就駐紮了二十萬。
主要原因在於曹操退了之後,關中就無戰事了,益州的兵力平時也就打打叛亂的異族或者治治山匪流寇什麼的。
除非將來打算攻打長安,不然益州兵馬的作用意義不大,按照諸葛亮的意思,有三萬人都足以。
所以作為抗曹和滅吳前線的荊州就成為了軍事重地,駐紮了大量劉備集團的士兵。
現在這些兵馬全都歸沈晨管轄。
此刻洪災無情人有情,官府積極參與建設,幫助百姓重啟家園。
雖然這讓荊州財政一時有些緊張,但等到荊南和南陽的賦稅以及益州的糧草支援過來,也就大大緩解了壓力。
特彆是三月份,去年南陽和荊南拖欠的糧草收上來了,很快令府庫充實,糧草盈餘。
於是沈晨就立即開始著手準備伐吳計劃。
他先是巡視了位於巴丘的造船廠,看了看這幾個月下來的船隻製造進度,然後又去了沙羨、夏口等江夏水師駐地,視察了水師訓練進度。
之後還去了西陵、蘄春、羅縣、長沙等地,看看各地征收糧草的進度以及伐吳的器械準備工作。
一直到三月底,四月初的時候,沈晨召集各地諸將至夏口。
夏口縣,縣衙府邸之中。
沈晨穿著一件寬大的袍服,外麵披著鶴氅,做文士打扮。
漢代就已經有文職和武職的劃分,但當時文武不分家,將軍文武雙全者比比皆是,如諸葛亮、周瑜、陸遜,甚至是呂蒙,早期也就是個武夫,之後認真讀書,成為儒將。
一直到西晉之後,九品中正製的出現導致那些上流世家出身的高門子弟不屑於擔任武官,特彆是東晉的江東本地世家,十分鄙夷武職。
從此文武之間就慢慢有了界限,文官開始瞧不起武官,在宋代更是達到了巔峰,延續到明清都是如此。
東晉的武人們出生入死,還要被歧視,自然過得很憋屈,不願效死力。在文官和當權者的打壓下,一言不合就犯上作亂,就更引得當權者和文官們的惶恐,繼續打壓,從而形成死循環。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晉朝和宋朝羸弱,是曆朝曆代的兩個屑王朝的原因之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五胡亂華以及五代十國的出現,就是晉朝開了很多壞頭的緣故。
但沈晨現在雖然轉了文職,穿上了文官衣服,卻絲毫沒有看不起武官的意思,至少在漢代,文武雙全的官員,一直是他推崇的官員形態。
此刻台下趙雲、甘寧、黃射、沙摩柯等人就坐,鄧艾也在,倒是黃忠、張繡、呂常、文聘、周不疑和蔡篤不在此地。
黃忠是因為被調去漢中了。
他作為新任後將軍,將會代替關羽成為鎮守漢中的大將。
周不疑因軍功很高,轉為地方太守,現在坐鎮南陽,蔡篤目前則擔任周不疑的助手管南陽政務。
而張繡、呂常、文聘三人也在南陽駐守防務,成為威懾曹魏前線的橋頭堡。
按理來說三人平級,沈晨不在的話無人統領。
但因為周不疑在荊州之戰中證明了自己,因此沈晨告誡三人,如果遇到戰事,就應該聽從周不疑的指揮,從而避免了互不統屬指揮不便的問題。
眼下沈晨召集其餘諸將,就是開始準備正式進行討伐江東的事宜工作。
目前這些人就是荊州的主要高級將領。
荊州之戰催生了很多軍功,劉備集團的將軍名號都有些不夠用,之前序列是前後左右四大將軍加上一堆雜號將軍組成。
但像黃忠、趙雲這樣功勞較大者,不封重號將軍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因此在沈晨的建議下,劉備提四征、四鎮為重號將軍,品級秩真二千石,位在二千石雜號將軍之上,在秩中二千石的前後左右將軍之下。
四征將軍之中,趙雲為征東將軍,魏延為征西將軍,甘寧為征北將軍,龐德為征南將軍。
四鎮將軍,被黃射、張繡、呂常、文聘四人包攬。
要不是在北線的關中之戰,魏延和龐德表現優異,都有斬將奪旗,護衛糧道等等功勳,恐怕他們上坐不到那個位置。
如今荊州之戰出了六位重號將軍,且沈晨還掌握著荊州二十萬軍馬,這無疑讓劉備麾下一些益州官員感覺到不安,紛紛上書請求削弱沈晨的權力。
就連沈晨自己都上書請調漢中。
但劉備就是力排眾議,不僅不削權,反而放權,將沈晨提為荊州牧兼南州大都督,可見對其的信任。
此刻府衙之內,除了沙摩柯升為雜號將軍,鄧艾升至校尉以外,都是大將。
沈晨環顧眾人,緩緩說道:“諸位,漢王下個月就會來荊州,正式準備伐吳,在此之前,我們要將一切軍務安排妥當,這一戰,諸位有信心否。”
“自然有!”
“謔!”
“我早就想滅了孫權了。”
“都督,下命令吧。”
眾人歡呼雀躍,雖然是一群老頭,可都是一群熱血上湧的老頭。
沈晨滿意地點點頭道:“去年新勝,雖勝是勝了,但對益州和荊州百姓的負擔很重,因此今年漢王與我都認為,不宜調動大規模兵馬,水陸十萬就足以,荊州出兵八萬。”
黃射馬上說道:“既然打江東,自不可少了我們江夏水師。江夏水師與江東水師為世仇,這一戰,我們一定要一雪前恥,消滅他們!”
“這是自然。”
沈晨說道:“不過江夏水師之前也損失不少人馬,五萬人已經不足四萬,就出兵三萬吧。”
“唯!”
黃射頓時心滿意足。
趙雲納悶道:“都督,江東主要依仗力量是水師,水師太少的話,會不會不好攻打?且陸軍過多,從哪裡進攻呢?”
沈晨笑道:“當兵分兩路,一路順大江而下,水路並進,另外一路則自荊南進發。”
這無疑是延續了劉表當初進攻江東的道路。
但劉表當初雖然失敗了,卻不代表這不是進攻江東最好的路線。
因為總共也就這兩條路線。
鄧艾沉吟道:“師師君,從荊南進攻,山越人”
“嗯。”
沈晨點點頭:“山越人向我們投書的不計其數,自荊南進攻,所到之處,皆為我軍!”
“那就好。”
趙雲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