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白佑和蘇琛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緣由。
這張啟川的女兒名為張渺,因為娘親走的太早,張啟川又過於寵愛她,因此張渺的性格有些特殊。
這村落後邊的亂葬崗一直是村裡人心裡的一塊疙瘩,平時都會繞著那邊走,更彆提允許自己家孩子去那裡玩耍。
不過說來也巧,那亂葬崗旁是一處小溪,水淺小魚小蝦小螃蟹也多,這麼好玩的地方小孩子自然是要偷偷跑出去玩,村裡人更是將自己小孩看的更緊。
而張渺呢,據她親爹所說,她似乎不屑於跟那些小朋友玩,總是獨來獨往,喜歡去亂葬崗那邊的小溪玩,張啟川倒是不怕這些,也就由著她來。
剛開始張啟川還為此發愁過,擔心張渺會一個人孤孤單單,但最近張渺卻告訴他自己認識了一個姐姐,每天都會跟她一起玩;所以張啟川沒想那麼多,想著女兒高興就好,也沒多問。
一連好幾天張渺都捉些小魚小蝦回來,張啟川還高興地給女兒煲河鮮湯喝。
但就在三天前,張渺特彆自豪地跑到田地裡告訴張啟川,那條小溪裡有臟東西,今天李家孩子偷偷摸摸地跑去小溪玩差點被臟東西抓住,幸好有她跟那個姐姐合力抓住臟東西,不然李家孩子就被臟東西抓走了。
張啟川聞言隻是放下收麥子的鐮刀,拍落手上的灰揉了揉女兒的腦袋,隨便敷衍兩句就把張渺打發走了,他沒把這些話當回事,以為隻是小孩之間玩的什麼遊戲。
但是就在前天,張渺像往常一樣出去找那個她所謂的姐姐玩,可天快黑的時間段裡張渺卻踉蹌著跑回來,嘴唇發白。
張啟川嚇了一跳,忙問她怎麼了,張渺隻是說求求他去救救那個姐姐,張啟川問她是哪家的孩子,張渺卻兩眼一翻暈過去。
張啟川嚇得去請大夫,大夫說隻是收到了驚嚇,睡一覺就沒事了,張啟川這才鬆了一口氣,想起女兒之前所說的事,擔心她口中的姐姐真有什麼不測,於是去挨家挨戶問那個“姐姐”的下落。
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這村子裡的孩子近日都沒有跟張渺去過那亂葬崗,不過他們的孩子卻出奇一致說有一位姐姐在亂葬崗帶他們玩,可孩子們口中的姐姐,在村裡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張啟川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在王家孩子遭遇不測後聯合村裡人就上報給了蒼幽山。
而後來幾天,本來隻是受了驚嚇而昏迷的張渺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中邪,張啟川情急之下找上那個李道士。
講述完這些過後,張啟川看著天色,又看了看白佑和蘇琛的錦衣,有些難為情:“兩位仙君,這裡位置偏僻,天色已晚你們也不好去鎮上。但我這又有些寒酸,多出來的房間隻有一間,還希望兩位仙君不要嫌棄……”
白佑擺擺手:“怎麼會,我和那位仙君擠一擠就好了。”
蘇琛一頓,看一眼白佑,然後道:“對,擠一擠就好了,麻煩了。”
張啟川點點頭:“好嘞!”
走出房門,白佑緩緩看著這院裡還堆放著沒來得及晾曬的麥子,歎了口氣。
蘇琛搖著畫著山水畫的折扇,不解地瞅他一眼:“好端端的,歎氣做什麼。”
白佑輕輕揮了揮手,意示他再走遠一些;兩人走出院門之後,白佑才輕聲道:“那孩子身上的鬼氣有些棘手。”
蘇琛一愣:“啊?先前不是說是普普通通中了個邪嗎?怎麼現在……”
白佑搖了搖頭:“那孩子吐鬼氣的時候我便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蘇琛合了折扇:“哪裡?”
白佑嗓音微沉,與這微曦的暮光相稱:“尋常的鬼氣不會有這麼多。”
蘇琛:“興許是因為張渺她是女孩?”
白佑:“不。是她的命格。”
蘇琛一頓,蹙眉想了一會,最後臉色也不好看:“又是純陰命格。”
白佑點點頭:“據張啟川所說,她的母親是因為難產才去世的,這純陰命格加上弑母命格,實為大凶。”
“而亂葬崗那種地方,極陰之地,按理來說張渺經常去那裡,早應該出事了才對。”白佑有些煩躁地用指尖撚著衣袖,“可是她卻一直沒事,直到前些天才僅僅是受到了驚嚇。”
“會不會是亂葬崗那裡並沒有邪靈呢?”蘇琛道,但很快,他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這也不可能,亂葬崗上的怨氣極重,就算沒有怨靈她也不會完全沒事。”
白佑接過話:“還記得張啟川說過,剛開始張渺隻是受到驚嚇昏迷,而中邪是從昨日開始的。”
蘇琛沉吟片刻,想不出什麼,就換一個問題思考:“那她口中的那個姐姐到底是誰?”
白佑心中一跳,拉過蘇琛道:“對啊,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既然這村裡沒有那位‘姐姐’,那這位應該就是關鍵了……我們去亂葬崗看看。”
。
“……不是我說白道長,你這也太敬業了點。”蘇琛拉著白佑,一臉不情願,“白天來這鬼地方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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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佑舉著燈燭,昏暗的燭光浸潤著他的側臉:“哪有邪物大白天跑出來給你抓的,當然得晚上來啊。”
蘇琛咽了一口口水,覺得白佑說的好有道理。
這亂葬崗果然與彆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先前的林間小道美的不可勝收,兩人還以為這亂葬崗也一樣,結果到頭來一看原來這裡與那些美景沒有一銅錢關係。
該陰森的還是陰森。
這裡的樹木格外茂盛,慘白的月光稀稀落落地落在那些無名斑駁的墓碑,看起來格外恐怖。
像是黑夜裡蟄伏的冤鬼一般。
兩人越過墓碑,來到那條淙淙流動的小溪邊。
白佑垂眼看一眼腳下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