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佑最終拂袖而去。
金潼依舊心情大好,笑嗬嗬地將魚餌放回石台,懷裡的狸花貓微微抬頭,琉璃般的眼珠子盯著白佑離去方向,隨後眨了眨。
……
吃一肚子悶火,白佑一路上都臉色鐵寒,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金潼這種爛泥般的人。
這爛泥他是碰都不想碰,若是一拳砸上去還要陷進去,純惡心人。
繞進原來的屋閣,瞧見門前立著一道身影。
蕭程肆原本在門前徘徊正思索著什麼,見白佑回來,便上前欲要說話,可還沒開口,他就聽見白佑冷冷道了一句:“讓開。”
“……”
蕭程肆看著他臉上嫌惡的神情,臉色白了一瞬。
白佑沒功夫看他的神情,徑直推門走了進去,而後挑一把軟凳坐下。
顧城淵聽見聲響,慢吞吞下榻出來一看,隔著這麼遠都能感到白佑身上的那股寒氣。
“……這是怎麼了?”顧城淵疑惑道,“誰惹的師尊動這麼大的火氣?”
白佑抬起眼簾看他,眼底全是怒氣:“誰讓你下來了?回去躺著。”
“……?”
顧城淵莫名其妙被他氣吼一句,有些摸不著頭腦。
怎麼這麼凶?
不過白佑那一句似乎隻是為了撒撒火氣,說完就去拿桌上的茶水,一連灌了幾杯下去,那股氣勢若是不說是茶水,怕是還以為是烈酒。
顧城淵見情況不對,便默默坐下不再開口。
氣氛沉默一瞬,白佑將那股悶氣給壓下去,他看向還立在門口的蕭程肆,皺眉道:“站在那裡做什麼,你進來,我有話問你。”
蕭程肆聞言身形一頓,臉色蒼白地緩緩走進來。
“……師尊可是要問金潼?”
白佑點了點頭,嗓音還是涼涼的,不過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還有那夏姓兄妹,你都知道多少?”
蕭程肆垂眼:“我……確實知道一些事情,但我也隻是從一個雲錦軒中的老管事口中聽說,許多事情並不知真假。”
“不論真假,你且先說。”
“……那我先說夏家兄妹吧。”蕭程肆深吸一口氣,蒼白臉色緩和幾分,“夏姓那對兄妹,一個名為夏錦辰,另一個叫夏錦蝶。說來也巧,他們正巧是在那年魔族動亂時隨著南方流民遷入淵城,也就是我遇見師尊的那一年……”
那年大雪紛飛,兄妹倆靠著先前在南方攜帶的銀子艱難熬過寒冬,等來年開春便用起看門本領,在淵城唱起了戲。
剛開始沒銀子,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身戲服和頭飾,兄妹倆咬牙當了一些首飾,開始在街頭草草地唱起戲來。戲是唱的極好的,但淵城這地方人都糙,沒這雅興駐足停留認真聽上幾句。
再加上後來金城主開始大力修建雲錦軒,百姓都忙著掙零頭,更沒空看這南方的戲,於是前幾年來,兄妹倆都過的縮衣減食。
生活實在過得苦,原本都開始打算再遷向彆處,可有一年,兩人如往常一般唱戲時,運氣好遇見出城的金城主,金城主瞧著新鮮,便請他們去雲錦軒的商宴上唱了幾段戲。
正巧商宴上有不少南方巨商,聽了兄妹倆的戲都鼓掌叫好,金城主自然高興,便給了他們賞賜。
既然金城主帶頭看戲,底下的百姓們自然也開始跟著看,漸漸的這南方小調就在淵城興起,其中代表自然就是夏家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