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沉峰,藏物閣。
陽光絲縷斜照進古老的屋閣,塵埃在光束中打著旋。
“……我說白宗主你是一點都不帶客氣。”
傅池儒趴在幾層樓高的玉梯頂端,費力伸手去夠暗格裡存放的玄黑鐵,而後滿頭大汗地乘著玉階下來。
“這玄黑鐵一袋要我八百金呢,你今兒一口氣全要了。”傅池儒滿臉心疼,將那沉甸甸的袋子遞給白佑,“這玩意有金子都得排著隊買,傅某隻有這麼多,全給你了。”
這些話白佑已經聽傅池儒說了不下十遍,他伸手接過那錦袋,卻發現傅池儒捏的很緊,心中無奈一陣,還是用力將它拽到自己手中。
無視對麵那張戀戀不舍的臉,白佑望向這一個個暗格堆砌而成的迷宮般高牆,想了想又道:“鑄劍還需一塊高階晶核,最好是火係,麻煩傅峰主再幫我尋一尋。”
傅池儒震驚:“你知道高階火係魔獸有多難斬殺嗎,我這哪有這種東西。”
白佑便改口:“木係也成。”
“……”
玉階再次緩緩升上去,傅峰主小心翼翼地從匣子裡取出那顆珍藏多年的晶核,一臉肉疼地交於白佑。
白佑翻手將它們收好。
“還有一件事……”
傅池儒瞪眼:“白宗主,做人可不能太貪心!”
白佑無奈道:“不是問你要東西。”
“那就好。”傅峰主頓時鬆了一口氣,“那是要付某做些什麼?”
白佑朝他招了招手,傅池儒便靠過去,兩人耳語幾句,傅池儒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查那些做什麼?”
白佑沒有回答,隻是道:“傅峰主按我說的做便是,隻不過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尤其是沈峰主。”
傅池儒不明所以,但也隻能點頭應下。
。
交代完一切,兩人走出昏沉沉的屋閣。
“這鑄劍可十分耗費靈力啊,白宗主你前些日子不是還靈力虧損的厲害,現在就要鑄劍,能成嗎?”
白佑聞言,垂眸看向不遠處的湖麵:“大不了待過些時日去懷蒼峰多要些補劑便是。”
傅池儒瞅著他:“你就不能直接給那小子說明白,然後再慢慢鑄劍嗎?”
白佑一時沒有回答。
傅池儒的提議他其實早就盤算過,但顧城淵本來在蒼幽山就是特殊的存在,若是連取劍都不按常理進行,恐怕會令某些人暗地裡不滿。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最主要的是顧城淵似乎一直對取劍很執著,若是告訴他魔族取不了劍,按照那人的性子,怕是又要難過一陣子。
無論怎麼想,還是他想的法子最能兩全其美。
“……他一直執著於天水取劍,我不忍直接告知。”白佑道,“反正一月之餘緊趕慢趕也能鑄成,就算是贈他的生辰禮,還請傅峰主將此事保密。”
傅池儒自然不會說出去,隻不過他此刻還在惦記他的寶貝黑玄鐵和晶核,但聽白佑說不忍告知,心中又是一陣驚奇。
不是,這還是他印象裡的那個敢跟沈墨寒和沈墨時那兩個活閻王對著乾的小閻王爺嗎?
說起來傅池儒也算是看著白佑長大,他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就是當年這小閻王爺為了護著沈墨寒在後山養著的那些小妖小魔,居然與沈墨時乾了一仗,雖然最後惜敗,但那股誰都不服的氣焰縱使是沈墨時都感到頭疼不已。
當時白佑小小的身板居然抗下沈墨時四道劍氣,自從那次兩人就開始不對付,什麼事都要杠上兩句。
但小閻王爺對那魔族孩童耐心有加也算是人儘皆知,連心法都是人家親自擬成,劍譜也是親自上手教,要知道普通弟子想上一節白佑的劍法課都得排上許久時日。
更彆說現如今還要親自鑄劍了。
回想起自從那魔族小娃娃來了蒼幽山之後白佑的種種偏袒行為,傅池儒眉頭狂跳,心間猶豫一陣,最終還是忍不住道:“莫怪我說話直,白宗主你是不是有點太慣著那魔族小子了。”
白佑一頓:“……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