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酉時,天邊最後一抹亮色隱入街道的喧鬨,天色昏暗下來,周邊的商鋪依次點起了燈籠。
放眼望去整條街都燈火通明,兩側街道以及各個酒樓茶館都烏泱泱地坐滿了人,正探著身子朝地麵望著。
瞧這架勢,應當是城外的人也特地趕了過來。
按照滄溟所說,這條主街貫穿整座城,祭祀的遊行隊伍則是從城東一路行駛到城西。
街道太長,此刻也摸不清那邪物究竟多久才會現身,滄溟便將顧城淵四人分散到四座茶樓裡靜待那隻邪物動手。
顧城淵被分到城裡的最西處,他坐在雅間裡喝著茶,將點心盤子裡的荷花酥遞給白佑:“想不到居然這麼大陣仗……這麼長一條街,估摸著光走完都要半個時辰吧。”
說完他看向窗外:“把咱們幾個分隔這麼開,那邪物若是在中途鬨事,趕過去都來不及,滄溟這招能成嗎。”
白佑道:“若是隨著遊行隊伍一路向西跟過來,隻要告知及時便不會有問題。”
言畢,他低頭默默把荷花酥推開:“這些東西又沒味道,你還點這些做什麼。”
顧城淵笑了一下:“我想著添些氣氛。”
白佑:“……”
……
酉時一刻,城東城門處傳來一聲鳥啼,紅隼立在青袍祭司肩頭,忽地振翅躍過祭祀遊行的車馬,趕先一步掠過街巷。
車馬前的鼓手掄起手中鼓棒狠狠敲響雷鼓,發出一陣響亮卻沉重地鼓聲,餘音久久不散,震的人耳邊嗡嗡作響。
街道兩旁的百姓見狀都神情雀躍起來。
“來了來了,祭祀車馬馬上要過來了!”
一個農戶模樣的老婦將雙手舉過頭頂,虔誠地閉上眼:“滄溟神君,保佑保佑我這個老婆子,可不能再被那隻妖怪燒了糧屋啊。”
瞧著那車頂上戴著麵具舞劍的祭司,秦皖熙倒是有些感興趣,她隨口問了一句:“他們這樣祭祀許願,神君你在上邊真的能知曉嗎?”
滄溟笑了笑:“說來有些煞風景,除了供奉香火,其餘的都沒有成效,這樣的祭祀其實用處不大。”
秦皖熙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看來我爹平日裡的那些話,仙祖應當也沒聽到。”
秦湘蘭在她肩頭扇了扇翅膀:“這話在這裡說說就成,讓那人聽到又要跟你倔了。”
秦皖熙捂嘴笑了,她瞧著窗外,隨意道:“這位祭司舞劍也不太行啊,瞧著不痛快,手上沒勁軟綿綿的。”
滄溟道:“可能是為新祭司吧。”
談話間,遊行的隊伍已經駛過了他們身處的茶樓,緩緩向前駛去。
滄溟見狀將茶水喝下,然後起身道:“果然不會這麼快就動手,走吧秦小姐,我們去尋蕭仙君。”
……
聽著耳畔那越來越熱烈的喧鬨聲,蕭程肆便知道那隊人馬應當是駛到這一地段裡了。
他手裡握著玉龍,抬眼向街道看去。
隻見隊伍裡為首的車頂上呈放著一個碩大的祭台,前邊正有戴著獠牙麵具的祭司正投入地舞著不知名的劍術,除此之外後麵還跟著些許車馬,車頂上也放著不同大小的祭台,那祭祀就在那些祭台之間踩著步子舞劍。
包廂的房門忽地被敲響,他收回眼神抬頭一看,來人正是秦皖熙和滄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