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邪物並沒有給他們太多的反應時間,他獰笑著,周身的黑氣凝聚成一條條鎖鏈模樣,隨意從人群中卷來兩個人,不顧他們的驚呼,鬼爪一擊擊穿心口,頓時有兩縷黑氣融入了他的身體。
滄溟見狀怒道:“以往你都是打砸神像,今日為何要殘害百姓?”
邪物哈哈笑道:“他們若是全心全意地供奉你,我還上哪吞噬怨氣?”
說罷他將那兩具屍身甩出去,欲要繼續去抓其他百姓,滄溟躍上半空,召劍狠狠斬碎那些鎖鏈。
鬼爪向下淌著血液,邪物絲毫不在乎滄溟的動作,隻是玩味道:“我就在這裡讓你斬一百年你也斬不完我的怨氣。”
麵對如此猖狂的惡鬼,滄溟作為神官卻沒有反駁,反而心中莫名生出一絲悲涼來。
他咬牙用劍擋著那些怨念凝聚而成的鎖鏈,與蕭程肆一行人道:“幾位仙君,他說的沒錯,我根本傷不了他,百姓們我來護著,那隻東西隻能靠你們了!”
軟劍破空劃出,逼地邪物不得不閃躲,秦皖熙翻身接住殷欞而後再次擊出。
“神君傷不了他?”秦皖熙邊打邊說,“這隻邪物究竟是什麼來頭?”
滄溟歎了口氣,提劍朝著祭台上的邪物劈出一道劍氣,隻見那道淩厲劍氣直直穿過了那隻惡鬼的胸膛,卻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秦皖熙等人不禁愣了一瞬,邪物則是十分猖狂地大笑:“這麼久了,你還是不死心?”
“為什麼不敢承認你是個偽神,自己騙自己坐上高台,每當午夜夢回時,你的良心難道不會不安嗎?”
沈澤楠劈出一劍,頓了頓道:“這話又是何意?”
滄溟道:“他一向愛說這些沒來由的話,千年來都是如此。”
邪物冷笑:“是不是假話你自己心裡清楚!”
滄溟語氣也冷了下來:“你總說自己是神,可你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又如何能證明你說的話皆是屬實?”
“況且你暴虐無常,殘害百姓,這等做派哪裡有神官的影子?”
那隻邪物似乎十分厭惡彆人說他沒有神官做派,滄溟剛說完就感覺到鎖鏈變粗了不少。
邪物怒道:“我都是為了讓他們看清神官的虛偽!”
沈澤楠與秦皖熙正左右夾擊地對付著邪物,蕭程肆先前那一擊已經耗去了大半靈力,隻好在原地偶爾用玉龍的風牆幫幾人擋擋鎖鏈。
玉龍刮起的旋風呼嘯著,蕭程肆立在風中,隱約之間聞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
那股氣味十分微弱,但他卻十分熟悉,幾乎是立馬就分辨了出來。
是燒焦的氣味。
是他在夏錦蝶的那些噩夢裡,聞了無數次的燒焦氣味,皮肉發絲和衣物一起被烈火燒成焦炭的味道,他不會認錯。
蕭程肆微微睜大眼睛。
他好像知道那隻惡鬼為什麼凝聚不了人形要特地找尋肉身了。
因為他已經被烈火燒化了。
意識到這一點,蕭程肆停止了玉龍的旋風,隻是豎立風牆,否則那些旋風恐怕會助長了惡鬼的怨氣。
不知打了多少個回合,沈澤楠的左肩開始漸漸麻木,當第三次被那鎖鏈擊飛時,他忍不住道:“顧城淵那廝呢?不是在往這邊趕了嗎,是不是要等我們死了他才能到?”
秦皖熙氣息不穩地落下來,沒搭理沈澤楠,她抬手隨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見鬼了,殷欞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見幾人疲憊,邪物終於不再戲耍,血色鬼瞳眯起,怨氣猛地增長數倍,原本指節粗細的鎖鏈竟直接變的有手腕那般粗壯。
“這幾個小娃娃倒是有些資質。”邪物緩緩道,“可惜了,既然是滄溟的狗,還是要拔去爪牙才行。”
說完還不等幾人反應,那些粗壯的鎖鏈就呼嘯著朝他們刺去!
蕭程肆反應最快,躲開的及時隻蹭破了衣角,另外兩人慢了一點,多少都見了血。
他們不斷在鎖鏈陣中躲閃,正當乏力之時,忽然聽到上方傳來一道聲音。
“師弟,師尊給你玉龍也不中用啊,趕緊找機會扔上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