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皖熙這才注意到原本清澈的池水不知什麼時候混著他們二人的靈流朝池底湧去。
見此,她心中大驚,抬手試圖將靈力召回或阻止靈流被池水吸食,但皆是無果。
兩人無奈之下正要自封靈脈,倏地聽見顧城淵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你們彆抵觸它,這是靈池,將靈流給它就能取劍——”
聞言,兩人半信半疑地對視一眼。
說來也怪,雖說靈力大股大股的流失,但他們也確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一番斟酌後還是選擇相信顧城淵。
約摸等了半盞茶的功夫,池水才終於有了動靜,水麵蕩起層層波紋,憑空升起大浪,片刻後,兩束靈光衝破池水,懸停在半空中。
秦皖熙和沈澤楠上了岸,等那刺眼光暈散去,才看清那果真是兩把靈器。
一個是紫光流轉的利劍,另外一個……竟是一把銳氣的紙傘。
“……”
秦皖熙伸手接過那把紙傘,看了看沈澤楠手中霸氣的紫劍,沉默半晌才道:“我的靈根難道很差嗎?”
結果這話剛說出口,紙傘忽地嗡鳴作響,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秦皖熙一驚,剛想說這傘小氣,但下一刻,傘竟出現在了左邊不遠處。
丹田湧起靈力,她隻感到身體一陣輕盈,再一眨眼,自己也跟著到了傘的跟前。
“……”
秦皖熙瞪大眼睛,抬手握住傘又試了兩次,然後驚奇道:“我收回剛剛那句話。”
紙傘的金穗抖了抖,靈光暈開,在她的手中化為一柄長劍,秦皖熙見狀更奇了,不禁握緊了它。
誰說這傘不好了,這傘簡直太好了。
正興奮著還要再試試,空中落下一道身影,抬頭一看,正是沉著臉色的顧城淵。
“能不能待會再新奇,我快被那東西打死了。”
秦皖熙這才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正了臉色:“……你是怎麼知道這池子是靈池的?”
顧城淵望著緩緩轉過頭來的鬼佛,簡潔道:“這陣法被人動了手腳,鬼佛現身之後靈池也錯亂地提前開啟,但卻被邪氣侵染。”
“岩漿底下我瞧見了血濺,邪氣被它吸了個乾淨,隨後我才把它拔出來。”
沈澤楠看了一眼那把血氣衝天的劍,皺了皺眉:“血濺?”
“名字剛取的。”顧城淵道,“叫著順口。”
秦皖熙擔憂道:“你吞噬那麼多魔氣,不會有事吧?”
顧城淵道:“我本來就是魔,不是什麼大事,我反而覺得用魔氣更順手。”
說罷他將不遠處的蕭程肆抓過來,沉聲道:“你我的事待出去之後再算清,你不是愛看那些破古籍嗎,這鬼東西要怎麼打?”
蕭程肆掙脫他的手,整理好衣領,冷道:“千手鬼佛古籍記載的不多,上麵隻記載了鬼佛的魔魂在其心口,並且石身能不斷複原,若想將其擊斃,隻能趁她沒有石手,擊破她的魔魂。”
秦皖熙道:“聽上去也不是很難。”
蕭程肆卻道:“並不是從外部,而是從內部擊破。”
沈澤楠道:“內部?”
“不錯。”蕭程肆點了點頭,“鬼佛如此龐大還想要驅動,其內的壓力和高溫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顧城淵道:“能從哪進去?”
蕭程肆:“眉心。”
“……”
秦皖熙歎了口氣:“聽起來好難。”
“既然如此,那就先斬她的手吧。”顧城淵摩挲著躍躍欲試的血濺,率先躍了出去,“若是時機成熟,再試試疑陣中的法子。”
眼看著三人都已經朝鬼佛掠去,蕭程肆扯了扯嘴角,要是用疑陣的法子,他也沒什麼作用,這鬼佛又不是木頭。
雖然很不想聽顧城淵的話,但猶豫一陣他還是跟了上去,無論如何還是要先出了這鬼地方才行。
……
雖說幾人有了靈器之後能有一戰之力,但奈何鬼佛複原的速度實在太快,斬斷一隻手臂另一隻手臂又重新複原,幾個回合下來他們靈力花了不少,鬼佛卻毫發無傷。
瞧這情景,再這樣下去恐怕會被活活耗死。
顧城淵落在石壁上,眉間緊皺,那些斷臂若是沒有東西束縛,就算是讓他們斬一輩子都斬不完。
眼看著沈澤楠剛剛斬斷的石臂正在由碎石重新凝聚,顧城淵忽然想起什麼,朝秦皖熙喊:“試試召些樹藤,將那些碎石和斷臂隔開——”
秦皖熙卻道:“這裡全都是岩石,我召不了樹藤!”
蕭程肆在另一邊道:“鬼佛的頭頂,佛冠是木質的——”
秦皖熙聞言,翻身躲開鬼佛的石掌朝上掠去,她看到了蕭程肆所說的佛冠,可那東西都不知道幾千年了,本來就腐朽,先前還被岩漿燒過,此刻簡直就是一塊炭。
“這東西已經燒成炭了,這種死物我不行的……”
顧城淵斬碎石臂,抬頭道:“你先試試,就用我剛斬的這隻手臂!”
都這種情況了,秦皖熙也不再墨跡,抬手掐訣朝那塊佛冠打去。
原本她都不抱希望,但令人意外的是,靈力浸入佛冠後,竟然真的漸漸生出了一株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