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伸出兩根手指:“二百兩銀子!金貴著呢!聽說是位姓沈的公子差人來定下的。”
二百兩銀子?
齊歡頓了頓,這個數她也能拿的出來。
她圍著尚隻有一個底座的棺木轉了一圈,又細細地看了一遍她給齊秀才定的那口棺木,忍不住做了個比較。
“這貴就是有貴的理由,瞧瞧這板,真夠寬的!”
“那是自然,接近一尺了!十分難得,東家就買了十來根,我家掌櫃的日日去求,這才拉到咱們這邊一些。不然的話,您和這位定的柏木棺還得等!”
齊歡心不在焉的點著頭,越看越動心。
最後實在是沒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這三百年的柏木還有嗎?”
“您的意思是?”小夥計有些遲疑,拿不準齊歡這麼問的意思。
齊歡乾脆也不再試探,直接說道:“若是餘下的三百年柏木還夠再做一口棺木的,就把我定的這口棺木換掉,換成那三百年柏木的。”
小夥計心中一喜,這可是大手筆了!
“您跟小的走,小的帶姑娘去尋掌櫃的,柏木的事都是掌櫃的經手的。”
齊歡頷首,讓他領路。
掌櫃的此時正在木料房,小夥計領著齊歡過去,見到掌櫃的後,便將換棺木的事告知了掌櫃的。
從二十兩換成二百兩,十倍的差價掌櫃的自是高興,但可惜餘下那些柏木東家另有用處。
打發走小夥計,掌櫃的跟齊歡說了實話:“實不相瞞,東家老太爺病重,這回買這些柏木,主要還是給老太爺做棺木。
那三百年柏木,攏共加一起也隻夠兩口棺木的,再擠不出第三口來。姑娘若是能再等等,我倒是還能再想想法子,最近幾日卻是不行的。”
齊歡有些失望,歎了聲氣:“既如此,那就罷了,還用那口二十兩的棺木。我家老爺子已是油枯燈儘,等不了多少時日,眼下也隻能這樣了。”
掌櫃的當即賠笑:“這都是一樣的,都是柏木,不過是板大板小而已。若您心裡過意不去,那就多燒一些金山銀山、童男童女、馬匹宅院等,讓家裡的老爺子到了地下後,一樣富貴逼人,使奴喚婢!”
齊歡點頭:“說的也是。時間太急,來不及多尋思了,就這麼著吧,回頭在彆處再給老爺子找補回來。”
“沒錯,就是這麼個理兒!”
“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了。那棺木您讓小夥計多盯著一些,一定得打磨仔細了!”
“您放心!保管不會出一點岔子!”
齊歡信這話,她找的這家棺材鋪,在永安城內開了五六十年,是老鋪子,名聲也是極好。
就是鋪子裡的棺木貴些,最便宜的也得要個五兩銀子,真不是一般人家能負擔的起的。
從棺材鋪出來,齊歡沒在外麵多逗留,沿著街道往家走。
這會子日頭已經西斜,街上的行人少了許多,溫度也降了不少。
晌午收拾完東西後,齊歡嫌熱,便換了一身單薄的襦裙。這會子走在街上,這身襦裙抵不住初秋的天氣,渾身都涼颼颼的。
永安城屬於北方,這邊冬日長,夏日短,在立秋後,早晚溫度相差較大。
等再過幾日過了白露就好了,到時便真就冷了下來,不管是白日還是夜裡,都要穿雙層的夾衣,還要再加一件長衫才行。
齊歡抱緊了手裡空箱子,加快步伐往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