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1月10號,星期一,天氣陰。
早晨起來沒有自己做飯吃,輕手輕腳的出門,騎上自行車就去上學了。
我也躲躲吧!我心裡也很亂!
昨天一整天小宋都沒怎麼出屋,隻吃了一頓飯。我幾次送水,都看到她睜著眼在床上躺著,盯著頂棚看。
老塔和嫂子雖然嘴上沒說,但是看得出來,對我留宿小宋的事很不滿。雖然說我也覺得確實荒唐,但也不想讓他們說我閒話。
自認為沒做錯什麼,所以對外界的不良反應就很在意!
在學校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想的大多是小宋。既盼著她走出這段沒有真愛的婚姻,又怕她的下一段感情和我無關。內心無比糾結,無比的痛苦。
中午坐在操場上曬太陽,拿出小本子開始胡亂地寫東西,寫著寫著就掉眼淚了。這個小本還是小宋送給我的,當時她說不管高興還是不高興,寫下來就好了。我現在寫,她會看嗎?如果她看到了,她會知道我現在的想法嗎?
越寫心裡越不舒服。
原來逃課比上課多,最喜歡的就是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閒逛。站起來圍著操場一圈一圈的開始快走,想借這種方式驅逐心中的苦悶,可一點作用都沒有。
課間依然是恍恍惚惚的,腦子裡依然全是小宋,那晚發生的一切,如夢如幻一般,真假難辨。
回到老塔家的時候,隻有老塔一個人在茶室看電視。看我回家就張羅著一起做飯,炒了兩個菜,抓一把花生米,一人一個扁二喝了起來。
我問小宋去哪裡了,老塔眼盯著電視,自顧自地喝酒,不理我。
偶爾聽他聊幾句時事新聞,並不多說什麼。
我心裡亂,他說的什麼我根本沒聽見,除非他提小宋兩個字,否則我回不過神來。
嫂子十一點半才回來,我們倆已經一人兩個扁二進肚了。嫂子讓老塔去做夜宵,留下我單獨聊天。
“斌子,白天見到小宋了嗎?”
“沒有!我一整天都沒出學校!”
“她去哪了你知道嗎?”
“嫂子,我還想問你呢,小宋呢?”
“我們起來的時候就不在屋裡了,我想應該沒跟你在一塊。”
“我起的時候她好像還沒起。我怕吵醒你們,沒吃早飯就走了。”
“斌子,以後可得長心眼!我相信你倆沒事,但是你是不是昨天就應該搬到這屋睡啊?以後可彆犯糊塗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啊!不能再這樣了!萬一給彆人知道了,拿這個當個把柄要挾咱們,誰也擔不起呀!”
“是!嫂子,我記住了!”
“跟我說說昨天晚上你們都去哪了,乾什麼了。我今天給她打了好幾次傳呼,一直都沒回,我擔心她一時衝動,做出來什麼不好的事來!”
“好吧,嫂子我原原本本地給你還原一下昨天晚上的事。你倆走了之後我們就騎著車滿處亂逛,去過小賣部買煙,蹲過公園門口的馬路牙子,吃過刀削麵,喝過咖啡,還去她家裡拿了衣服和被子。除了去喝咖啡是我的主意,一直都是她說去哪,我就帶她去哪。”
“她都跟你說什麼了?”
“那可多了去了!最先就是說她怎麼和姓馬的經人介紹認識的,她爸爸怎麼看好那個人。也說了他們怎麼去公園劃船,怎麼去看話劇,怎麼看樂隊演出,怎麼去果園摘蘋果,怎麼去草原騎馬。還說她還給他看我改的詩,還跟他聊老塔帶著樂隊用她的詞創作歌曲。還說那男的陪她練字,把歐陽修所有的《蝶戀花》都寫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