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的廚藝很是不行，但是方靜的本事還算說得過去！她們兩個做飯的時候，我把老塔從琴室喊了出來，來到茶室說方靜想學琴的事。
當時老塔的收費標準還是很良心的，基本都是五六年前的價格！一個星期一節課的大班，六十塊錢一個月。一周兩節課的大班，一百塊一個月。一對一的小班是三十塊錢一節課，每月最低交一百二。課時費在下個月的月初多退少補，這一點很多人做不到，一般都是交錢容易退錢難。小班的學生都是隨到隨學，周六日下午五點以後隨時來，其他時間提前預約。小班的課也不限製時長，學會了或者學累了就可以走。
老塔說，課你隨便什麼時間給她上吧，我不管，誰讓她是你小姨子呢！琴願意買就買，不買就用咱們的教學琴，回頭你可以帶她去潘家園轉轉，舊琴有的是。
我問學費該怎麼收，老塔說學費不用交了，交多少都沒辦法收，關係都到這一步了，收錢不合適！
我堅持讓方靜按正常八節課的大班繳費，老塔說什麼不同意！
後來還是我擰，老塔答應收學費。但是提出隻要來學琴，就在咱家吃飯，咱起碼得管飯吧！
我笑了，她交不交學費你不都管她飯嗎？吃咱又不是一回兩回了！老塔也笑，說我管飯的何止她一個！
“老大，你彆夾槍帶棒的啊！我可是你請來的，不是文東那種狗皮膏藥！”
學生都下課走了之後，我們擺桌開始吃飯。方靜帶的是兩瓶茅台迎賓酒，老塔也沒客氣就收了。
我給方靜挑了一把雅馬哈的木吉他，雖然我一直不喜歡日本貨，但是在老塔銷售的一眾的吉他裡，這個還是性價比最高的。
吃完飯沒等小宋動手，方靜就主動去刷洗，我想幫忙，也被方靜拒絕了。
我抓緊吃了藥，老塔泡茶給他們三個喝。
應該是先學《新年好》或者《小星星》什麼的入門曲，但是方靜特彆喜歡當年春晚火起來的《相約九八》。
我和老塔都不會！我們都沒看春晚，也不聽廣播，還不知道這首歌！
聽著方靜帶來的磁帶，我和老塔現場表演了一把怎麼扒曲子。
挺容易我們兩個就把曲子順了下來，方靜聽不懂我和老塔聊得和弦！
等我們一邊演示一邊介紹完之後，方靜更蒙了！
看來還是得從最基礎的開始，先把手指活動開才行。
晚上九點半的時候，那首《新年好》已經很熟練了，方靜上手其實挺快的！
小宋也拿了把吉他陪著方靜學，但是小宋的指甲留得長，彈著特彆費勁。我有時候過去扶著小宋的手教她，多數時候都是在指導方靜。
扒完曲子之後，老塔就躺在搖椅上不起來了。不管我們三個怎麼嘰嘰喳喳地邊玩兒邊練習，他都不看一眼。
雖然時間還不是很晚，小宋卻拉著方靜回去睡覺，說明天下班了再來學。
我問小宋是回宿舍還是回家，小宋抱著我說是回家。她很小聲地說知道我的小心思，暫時不回宿舍睡覺了！
我很臉紅，小心眼兒一直被看穿，挺傷自尊的！
送完她們回來，我鬨著讓老塔教我吹笛子。
“斌子，笛子先不急著學，我給你上一課吧！快三年沒正經教你東西了，最近你又滿腦子都是小宋，也沒心思練琴。不能荒廢了這手藝，今天咱們重新複習一下布魯斯音階！”
看到老塔一臉的嚴肅，我也挺不好意思的！確實，從去年夏天回來，除了應付長春的演出，我根本就沒有好好練過琴，更是沒有學習新的東西。除了和小宋談戀愛，其他時間不是在鼓搗電路，就是在絞儘腦汁地給小宋寫詩。
我的樂理基礎比較差，所以老塔給我講的時候，我拿出來信紙很認真地做記錄。這裡就不囉嗦什麼調式，大三度、小二度之類的專業術語了，寫了也不一定有人看。總之就是直到十一點半嫂子下班，老塔還在很認真地給我講課，飯也沒有給嫂子做。
看到一桌子的筆記，和我們認真的樣子，嫂子很認真地說道：
“這才像話！你說你們天天這樣多好，該學習就學習，該創作就創作！動不動就弄一屋子人，不是抽就是喝！不能因為日子過得好了，就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了。老塔，你原來一個月最少能寫三首歌，現在一年還能寫一首嗎？斌子你也是，原來覺著你滿腹詩書，怎麼現在變得油腔滑調，貧嘴掛啦舌的了！你看看你天天在小宋麵前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兒，怎麼小宋就沒抽你呢！光琢磨著給小宋寫詩，給小宋寫歌，怎麼就不琢磨琢磨怎麼寫一篇好的論文，拿去學術雜誌上發表呢！就你寫那些破玩意兒，難道你還想出個詩集不成？”
壞了！雖然嫂子說得不緊不慢，並沒有帶出來多大的情緒，但是我和老塔同時都感覺到了陣陣涼意！嫂子今天又要發作，我們倆又得聽訓！
果不其然，嫂子說到這已經麵若冰霜，繼續數落我們道：
“現在學生這麼少，也不想想辦法！照這樣每個月不足一千塊錢的進項，還能吃得上飯嗎？印點資料去發一發呀，電杆兒上，牆皮上，樓道裡也去貼一貼呀！還有你這茶葉，賣的都沒有喝得多！就每天扔的那乏茶葉，一個月能裝仨枕頭！過年那麼多送禮的，怎麼就不知道讓他們過來拿二斤茶葉呢，老塔你就知道往外送，該收錢就收，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咱院子裡有茶樹也行，這不都是花錢買來的嗎？”
眼看著嫂子要開啟話癆模式，我們怕今天沒有辦法安穩睡覺。於是我借口忘了吃藥就跑了出來，老塔安慰了嫂子幾句，借口給她做飯也去了廚房。
我吃完藥也去到廚房，幫老塔做飯。
“斌子，後天我帶你嫂子去檢查檢查，她這一陣兒一陣兒的犯脾氣，真受不了！”
“是，該查就查！看看醫生怎麼說。去醫院我陪著你們吧！”
“你得去！你讓小宋也跟著吧，要是有什麼我跟不進去的項目，有她在比較好。”
“對，我喊她一起去，反正周六她不上班！”
“你去睡覺，彆露麵了！我伺候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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