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才知道，不隻是剛才大壯提到的那幾個人，今天連邀請的，再加上自發過來到的觀眾，足足有十五六個！
老塔上午早早地過來，就是和大壯研究怎麼布置現場。差不多八十平方米的排練室，現在已經布置成了一個小劇場，有舞台，也有觀眾席。
他們這麼做其實非常好，每次排練都能和正式演出一樣，這樣的排練效率也會更高。
琪琪說得對，我們來得算是晚的了。雖然是預備兩點開始，但是樂隊成員裡除了耗子，其他人全部就位了，觀眾現在也隻差公司的領導和同事們。
這裡人太多，也太亂，一個一個慢慢說吧。
黃大師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在最前排，一副領導視察的姿態。大壯站在黃大師對麵，兩隻手支在桌子上，正小聲地說著什麼。
而輩分更高，資曆更老的老邢，正坐在前排的最邊上閉目養神。
老周坐在舞台的角落裡，認真地彈著琴，非常投入，好像身邊沒有人一樣。
學徽大哥和幾個朋友聚在院子裡，邊聊天邊一起抽煙。那幾個我都認識，有的原來一起玩兒過樂隊，有的一起喝過幾次酒，都是圈裡的人。
交白和張潔正在西牆下開心地聊天，看著她們開懷大笑的樣子，好像聊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和她們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小個子的女人，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染著幾撮黃頭發。
長春一手拿著笤帚，一手端著土簸箕，在打掃院子裡的煙頭。
老塔坐在黃大師身後的觀眾席，正低頭和大梅姐聊著什麼。在他的身後，站的竟然是文東！
不知道各位還記不記得文東這個王八蛋，這小子可不是什麼好人！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得著的信，竟然也跑過來湊熱鬨！
第一個看到我們進門的，是交白姐。因為他們站在西牆下，而大壯這所宅子的大門，是靠著西牆的。而此時，正好是張潔背對著門口，交白麵對著大門。
看到我們進來，交白提醒了張潔一下，然後帶著那個染黃頭發的女人一起走過來。我走在最前麵，所以趕忙叫了交白一聲：
“姐，你們早來啦？”
“斌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張淑紅老師，黃大師的得力助手。”
我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很恭敬地彎腰和她握了手。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助手，她是黃大師的智囊，早就聽說過，隻是第一次見。而且據說這個人超級豪爽、特彆仗義、耿直無比，但是同時又非常善於經營。聽說如果沒有她，黃大師根本發展不起來。
交白也很正式地介紹了我和琪琪給張老師。彆看張淑紅麵相不善，但是說話非常客氣，一嘴東北口音，嗓門兒特彆大、特彆亮！
沒必要特彆介紹王翔他們，所以在大家都圍上來之後，我隻簡單介紹他們三個是我的同學，都沒說王翔和餘小磊是老塔的學生。
琪琪和張潔先把我們帶來的飲料和水果擺了一部分在“主席台”，我也不知道怎麼描述前麵那兩張桌子，反正不能叫“評委席”吧！然後給大家分發了一些，剩下的就全部拿進錄音棚，找了個角落放下了。
我想去接長春的家什，代替他打掃衛生，卻被王翔搶了先。反正我也不喜歡長春，也就沒有給他和王翔引薦。
把陳曉蕊交給交白姐，然後介紹餘小磊去跟著學徽大哥之後，我抓緊進屋去見老塔。
直到我和老邢、黃大師、大壯、大梅姐都打完招呼之後，才點頭衝著文東笑了笑。文東沒好意思奚落我，也隻是象征性地笑了一下，頭都沒點。
不知道老塔和大梅姐聊的事重要不重要，所以我走到進前，彎下腰小聲地說道：
“大哥，我先去練練琴，活動活動手指頭。”
“先彆開音箱，設備等會兒統一開。”
“是！”
我的琴此刻就在老周的身邊，等我拿起來琴要背的時候，老周才發現我。
“呦！斌子，光低著頭了彈琴了，來啦？”
“是！周哥。剛到，我也活動活動手。”
“大壯說你寫了個soo，倍兒牛逼，讓我見識見識唄！”
“在你麵前，我牛逼得起來嗎？正盼著讓你給我指點指點呢！”
我和老周在那碴琴，其他的人各自紮堆兒，氣氛輕鬆快樂，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耗子來的其實也不算晚，一點五十五，踩著點兒進的門！
耗子今天的裝束，讓大家眼前一亮！從下往上說吧，一雙高腰的大皮靴，上麵還露出來一節白襪子。紅格子的蘇格蘭式大花褲衩子，又肥又大。白色的掛袋背心，上麵印著紅色的為人民服務幾個大字。外罩一件皮衣，和張潔送我的皮衣不一樣，我那個是鑲的釘子，耗子這個叮叮當當的掛的全是鐵鏈子。一條閃亮的大鐵鏈子項鏈，吊墜是一個比核桃還大的金屬骷髏頭。過肩的長發，紅黃藍紫綠各染了一綹，跟個外國雞差不多！左手攥著一頂皮質的切爾比帽，右手拎著一包鼓棒，身後背著軍鼓和鑔片。
琪琪是第一個叫起來的！
“耗子！你怎麼弄得跟個外國雞賽的？”
她這一提醒，學徽大哥也笑著說道：
“嘿！耗子你可真行，有錢不知道多買兩張鼓皮，全扔腦袋上啦？”
耗子一邊笑著和大家打哈哈，一邊往裡走。他背著的裝備，可是非常沉的！不先卸下來，行動還真不方便。
這家夥真是欺負我欺負慣了，不說先把鼓調好，放下東西就跳過來揪住了我的頭發。
“行啊，小子！你這沒少捯飭呀？燙頭發花了多少錢？”
“我再怎麼折騰這頭發，也沒忘了來之前帶點兒飲料兒和水果兒。瞧見沒，桌兒上的、地下的，還有那屋裡放著的，全是我買來的！再窮也不能虧待了好朋友！不像有些人呐，有錢光知道自個兒花！哎，把自個兒捯飭得跟外國雞一個樣兒，就是空著手兒見朋友！”
“我操！你他媽這是挖苦誰呢？”
“呦！耗子哥您可彆癡心！我這嘴呀就是沒個把門兒的，想到什麼叫說什麼，可沒彆的意思啊，就是嫌你摳門兒！”
正在和耗子打打鬨鬨，大壯公司的人到了。
大壯安排他們就座之後，站上舞台招呼大家入場，排練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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