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4月25日,星期六,多雲。
真是老天爺幫忙!
本來今天準備出去采買,琪琪又特彆怕曬。嘿!正好今天就陰天了,而且還有點小風,吹得人感覺特彆舒服。
彆管睡得多晚,我基本都能準時起床。今天也是到點兒就醒了,之所以沒有賴到床上再睡會兒,是因為我實在是需要去洗個澡了。
我們那裡的農村孩子,一般都是冬天去澡堂子,夏天去池塘裡洗。像這種不冷不熱的天氣,就是在家裡燒點熱水,擦巴擦巴完事。
雖然已經很少停電,但是農房建設的時候,還沒有人能夠在屋裡弄浴室和洗手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沒有自來水,更沒有排水管道。
所以,今年的二月二十八號之前,我都沒用過這種電熱水器。那是第一次在張潔家喝醉並住下的轉天早晨,因為怕被霞姨抓到,所以我們很早就跑出來,三個人在旅館開了一個房間去補覺。
睡醒之後張潔和琪琪回去開車,我自己留在賓館洗澡。雖然那天是第一次用,但是這個東西我不陌生,因為老塔家裡有啊!我沒有使用的權利,但是對於它的原理還是知道的。
囉嗦了半天,就是想說一句話。我現在抓緊起來洗,等琪琪起來之後,熱水器裡的水也就再次燒熱了,不耽誤琪琪洗澡。否則兩個人排隊洗,可能要耽誤很多時間。
雖然我們兩個分房睡,但是誰都不關門。不單單是因為我們互相信任,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們怕晚上熱,需要一點穿堂風來帶走些許熱量。
輕輕地把琪琪的房門帶上之後,我才端著洗漱用具來到洗手間開始洗澡。
本來以為自己輕手輕腳的,儘量少弄出點動靜,這樣就不會吵醒琪琪。可是等我洗完光著膀子出來的時候,還是聽到她在房間裡叫了我一聲。
“斌子,你過來。”
我一邊擦著頭發,一邊琢磨要不要穿上昨天已經被汗打透了幾次的衣服。正站在洗手間門口想著,琪琪又叫了我一遍。
那衣服實在太臭了,我還是就這樣過去吧。
琪琪麵向外,側臥著,看到我進來,拍了拍床板道:
“陪我躺會兒!”
“彆介,我這頭發太濕。我找件衣服就走,你再睡會兒吧。”
說完就有點後悔。以為這麼直截了當地拒絕,琪琪會不高興,沒準脾氣一上來還能罵我兩句。沒想到今天琪琪和我一樣,心情很好,隻是嗯了一聲就又閉上了眼睛。
為了避免尷尬,琪琪洗澡的時候,我很自覺地出去買早飯。這樣她洗的時候不用考慮我,我也不用坐在房間裡聽著她洗澡的聲音胡思亂想。
本來我們兩個心情就好,洗個澡之後身上也舒服,彆看早飯吃得有點兒晚,但也顯得格外香甜。
更值得記述的是,一出門就遇到有意思的事,特彆好玩兒,寫出來供大家一笑。
因為廚房器具還沒有全部購齊,所以我和琪琪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菜市場。
剛到菜市場門口,就看到一個跛腳的中年人,單手扶把推著一輛三輪車,急急忙忙地走在前麵。等超過他去才發現,掛不得單手扶把呢,原來另外一隻手抱著個大號的藍花瓷盤子。
現在是早晨的九點多,菜市場裡非常熱鬨。而這個市場門口的通道並不寬,再加上平時客流量比較大。所以兩側的綠化帶,被破壞得很嚴重,五六厘米高的綠化帶隔離磚,也早已被踩踏碾壓得隻剩下了一些斷茬。
那個跛腳中年大叔的三輪上,裝著冒尖兒的一車紫茄子,一看就是大棚裡剛下來的,個個飽滿圓潤。不知道是去送貨的,還是剛剛上貨回來。
眼看前麵已經堵的已經很難通行,大叔就想從綠化帶穿過去。綠化帶裡麵當然全是土,而那位大叔沒有注意到,地上有一根四五厘米高的木樁。不知道是被砍伐掉的綠化樹木留下來的,還是有人故意釘上去的。
如果大叔不是走的那麼著急,如果大叔不是因為一隻手抱著盤子,如果大叔不是跛腳,就算是趟上,也不至於摔倒。
可事情就是那麼巧,大叔被木樁一絆,啪的一下就摔了出去。盤子也撒了手,三輪車也跟著一趔趄。
車雖然沒倒,但是茄子也掉下來了不少,嘰裡咕嚕地跑出去了十幾個。好在是倒在土地上,盤子沒有碎。十幾個茄子雖然也掉在了地上,但是這東西不怕摔,最多算是品相差點兒,但照樣能賣。
大叔沒太在乎茄子,爬起來之後趕緊過去把盤子抓起來,撣了撣土又抱了起來。這時候路過的好心人,有的開始幫大叔撿茄子,也有的遠遠站在一邊看笑話。
門口有不少撂地的臨時攤位,其中一個攤位的主人是個看著五十多歲,毛六十的老頭兒,放下秤杆就跑過來,抱了兩個茄子想拿回自己的攤位。
這個老頭兒彆的地方不奇怪,腰裡掛著的香囊很抓我的眼球兒!因為那個香囊,和當初我送給琪琪的一模一樣!雖然現在已經不流行在腰裡掛香囊了,可是前幾年有很多人都喜歡在腰上掛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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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腳大叔也發現了掛著香囊的老頭兒搶了兩個茄子,一瘸一拐地跑過來和老頭兒質對。兩個人吵吵了一陣,因為說話都不好聽,還差點打起來。
儘管有很多人過來幫著跛腳大叔說話,但是老頭兒隻答應還一個茄子,而且還一直罵罵咧咧的。跛腳大叔一生氣,就把老頭兒的香囊給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