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視覺):
審訊室的黑暗被唐錦華的透明光徹底驅散,光芒照亮了何盛那張扭曲而瘋狂的臉。
他身上的黑霧,像被烈日炙烤的冰雪,一點點地消融、蒸發。
當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時,我看到那個微小的、不起眼的黑色布娃娃。
它粗糙的棉麻質地,上麵兩顆黑色的紐扣,透著一種莫名的古怪。
“張嵐!就是那個布娃娃!”唐錦華的聲音沙啞而急切,他的透明光毫不猶豫地刺向何盛,為我創造了機會。
我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箭步衝上前。
何盛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意圖,他那雙被黑霧侵蝕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試圖用最後的惡意來阻擋我。
我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向我襲來,但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扯下它!
我一把抓住了那個布娃娃,一股冰冷、令人作嘔的力量瞬間通過我的指尖蔓延全身,仿佛有無數毒蟲在我的血管裡爬行。
我強忍著惡心,猛地一扯!
“不——!”
何盛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鳴,那聲音裡充滿了憤怒、恐懼,以及一種無法言喻的絕望。
我將布娃娃狠狠地扔在地上,用儘全力,踩了上去!
“哢嚓!”
我聽到了清脆的斷裂聲,那不是骨頭,而是某種看不見的屏障被擊碎的聲音。
唐錦華的透明光瞬間包裹住了布娃娃,光芒刺眼,伴隨著“滋滋”的腐蝕聲,布娃娃在我的腳下,一點點地化作了一團黑色的灰燼。
“不——!”何盛發出了最後的、絕望的哀鳴。
他身上的黑霧,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的身體猛地一顫,癱軟在審訊椅上,他的臉上,不再有瘋狂和古怪,隻剩下了恐懼和不甘。
他變回了一個虛弱的普通人,一個滿臉皺紋、眼神空洞的老頭。
“何盛!你的遊戲……結束了!”唐錦華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他收回了透明光,身體也因過度使用力量而微微顫抖。
我看著癱軟在地的何盛,心中並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深深的疲憊。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然而,就在我準備走向唐錦華時,我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他的左臂上。
他的白襯衫袖口因為剛才的戰鬥而有些上卷,露出了他小臂上的一個紅色的胎記。
我的呼吸,在這一刻,瞬間凝滯了。
那個胎記,像一朵小小的、綻放的火焰,形狀獨特,清晰可見。
我的大腦,在這一刻,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所有過去的記憶,像電影般在我的腦海中飛速閃過。
那是三十年前,我母親與我嬸嬸同時懷孕,我們相差一天出生,我是姐姐,嬸嬸的孩子是兒子,我堂弟。
但在我們出生後,由於我調皮貪玩,一次出門玩耍,我堂弟離奇失蹤了。
父母找遍了整個北城,卻始終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他們告訴我,我堂弟的左臂上,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火焰狀胎記。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唐錦華。
他正疲憊地走向我,臉上還帶著一絲蒼白。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關切。
“張嵐,你沒事吧?”他輕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的喉嚨象是被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手臂上的那個胎記。
“唐錦華……”我喃喃自語,我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我,順著我的目光,他也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胎記。
他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我。
“這個……怎麼了?”他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的眼眶有些濕潤。
我不能告訴他。不能在這裡告訴他。
何盛剛剛被抓,這一切還未塵埃落定。
我不能讓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再次給他帶來痛苦。
“沒什麼。”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震驚,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我隻是……隻是覺得這個胎記很特彆。”
唐錦華笑了,他沒有再多問,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走吧,這裡空氣太差了。”
我點了點頭,我的心,依然在狂跳。
我跟著他走出審訊室,走到警局門口。
陽光灑在我們的身上,溫暖而刺眼。
“錦華,你現在……要去哪裡?”我問道,我的聲音依然有些顫抖。
“我得去機場,媛媛還在等我。”唐錦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她為了我,受了這麼多苦。我得回去,好好陪她。”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被他的溫柔擊潰。
他不知道他手臂上的胎記意味著什麼,他不知道我們之間,或許還有著更深的羈絆。
我看著他,我的喉嚨裡,象是被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張嵐,你怎麼了?”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我……我開車送你去機場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
他笑了,他的笑容裡,充滿了善意。
“不!”我猛地出聲,我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我送你!”
唐錦華愣了一下,他看著我,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惑。但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我沒有說話,我走上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唐錦華也跟著坐了進來。車子啟動,我開著車,向機場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我們都沉默著。
車窗外,是北城清晨的街景,陽光明媚,空氣清新。
但車內,卻彌漫著一股壓抑而沉重的氣氛。
我能感覺到,唐錦華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我的身上,他似乎想問我些什麼,但又猶豫著。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那個三十年前,離奇失蹤的堂弟,可能就是他。
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我們……我們是親戚。
“張嵐,你真的沒事嗎?”唐錦華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他的聲音,充滿了擔憂,“從審訊室出來,你就怪怪的。”
我猛地一怔,我看向他,我的眼神裡,充滿了痛苦。“我……我沒事。”
“你騙人。”他沉聲說道,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張嵐,你是我朋友,你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我。”
“我……我隻是……”我喃喃自語,我的喉嚨象是被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猛地踩下油門,車速瞬間加快。
我隻想快點到達機場,我隻想快點把他送走,我隻想快點逃離這個讓我感到窒息的真相。
我沒有說話,我隻是緊緊地握著方向盤,我的眼睛裡,充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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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綜視覺)
我的地下實驗室裡,警報聲還在尖銳地回蕩,那是我最精密的係統在發出最後的哀鳴。
何盛的負能量反噬,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海嘯,瞬間摧毀了我多年來的心血。
玻璃容器裡的活體實驗品,在周祁毅那該死的音樂中恢複了神智,他們的眼神裡,不再是痛苦和絕望,而是憤怒和仇恨。
我能感覺到,我的世界,正在一點點地坍塌。
“警報:核心係統受損!”
“警報:自毀程序啟動!”
我猛地一拳砸在控製台上,金屬的控製台應聲而凹陷。
我看著屏幕上不斷閃爍的紅色警告,我的心,像被毒蛇啃噬般疼痛。
“該死!何盛!你這個廢物!”我怒吼道,我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充滿了不甘。
我以為我與何盛的合作,天衣無縫。
我提供技術,他提供力量,我們聯手,足以掌控整個北城,甚至整個世界。
但我萬萬沒想到,唐錦華和方媛媛這兩個異數,竟然能夠瓦解何盛的力量,甚至還讓我的實驗室,陷入了如此被動的境地。
“不!我不能輸!”我喃喃自語,我的眼神裡,充滿了瘋狂,“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不能讓它就這麼溜走!”
我猛地站起身,我的目光,落在了地下實驗室的核心。
那裡,一個巨大的能量容器,正在不斷地掙紮著,它的身體上,散發著漆黑的霧氣,它的眼神裡,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那就是何盛力量的來源,那個被我改造過的活體實驗品,那個承載著所有負能量的“負能量容器”。
隻要我能掌握它,我不僅能修複我的實驗室,我甚至能掌控何盛的力量,掌控整個何氏集團!
我冷笑著,手指在控製台上飛快地舞動著,我開始修複我的通訊係統,我必須儘快聯係何盛!
我的通訊係統很快恢複了正常,我撥通了何盛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滋滋”聲,信號非常差。
“劉綜!你這個叛徒!”何盛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回蕩,那聲音嘶啞而低沉,充滿了憤怒和怨毒,“你竟然敢背叛我!你竟然敢出賣我!”
我笑了,我的笑容裡,充滿了嘲諷。“何盛,你彆急。我可沒有背叛你。我隻是……在幫你。”
“幫我?!”何盛怒吼道,“你把我的實驗室弄得一團糟!你把我的活體實驗品都弄得叛變!你還說在幫我?!”
我搖了搖頭。“何盛,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的力量,真的無懈可擊嗎?你以為唐錦華和方媛媛,真的那麼容易對付嗎?你以為你掌控了整個北城,你以為你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何盛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沉默。他似乎也意識到,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你到底想說什麼?!”何盛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警惕。
“我想說,我們重新合作。”我沉聲說道,我的聲音裡,充滿了自信,“我幫你對付唐錦華和方媛媛,我幫你修複你的負能量容器。我幫你,重新掌控你的力量。而你,隻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何盛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
“你把何氏集團,交給我。”我冷笑著,我的眼神裡,充滿了瘋狂,“我幫你把何氏集團,重新變成一個強大的帝國。而你,隻需要……當我的傀儡。”
“你做夢!”何盛怒吼道,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和不屑。
我搖了搖頭,我的的每個字都充滿了嘲諷。“何盛,你彆忘了,你的力量,來源於我的技術。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沒有我,你隻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