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他的照片怎麼會在這裡?”
小李的聲音發緊,握著賬本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他想起老陳倒在門口時那扭曲的表情,原以為隻是藥劑泄露的犧牲品,此刻看著這些,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意外。
甚至,這場末日都不是意外。
紀白舟的目光從冰櫃裡移開,落在小李手中的地圖上,又掃過周圍那些散落著玻璃器皿的操作台。
台麵上殘留著未清理乾淨的暗褐色汙漬,幾個貼著手寫標簽的試劑瓶歪倒在一旁,標簽上的字跡和賬本裡如出一轍——“試驗品a”“強化劑3號”。
“這超市根本不是賣什麼普通貨物的地方。”
那從通風管跳下來的女員工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壓抑許久的顫抖,
“其......其實,我們早就意識到了,我們每天搬的‘進口冷鏈’,根本不是什麼牛肉羊肉……”
她的話沒說完,卻讓在場的人脊背發涼。
王姐突然捂住嘴,猛地後退一步撞在牆上,臉色慘白:
“難怪……難怪倉庫的製冷係統總是超負荷運轉,難怪老板每個月給我們發的‘保密獎金’比工資還高……”
紀白舟走到操作台邊,拿起一個半空的試劑瓶。
瓶身冰涼,殘留的液體泛著詭異的熒光。
她想起經理剛才說的“最新配方”,想起冰櫃裡那些標著“不合格品”的屍體,忽然明白這地下空間的真正用途——
這裡,是個以活人做實驗的非法實驗室,而超市隻是用來掩蓋走私藥物、處理實驗廢料的幌子。
“那些員工……”
小李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翻開賬本前麵的幾頁,上麵密密麻麻記著人名和日期,
“老張、老王……還有上個月突然辭職的小趙,他們都在上麵……”
“他們根本不是辭職。”
女員工咬著牙,恨恨說道。
“小趙發現倉庫裡的‘保鮮劑’根本是違禁藥劑,他想報警,結果第二天,老板就說他是‘家裡有事請長假’,現在看來……”
她的目光落在冰櫃最上層一具年輕的屍體上,那具屍體的工牌照片上,年輕人笑得一臉青澀。
紀白舟忽然彎腰,從冰櫃底部撿起一張被凍住的便簽。
便簽上的字跡潦草,像是匆忙寫下的:
“他們用員工試藥,反抗的人都被……老陳說要收集證據,讓我幫他藏賬本……”
便簽的末尾,畫著一個小小的倉庫標識,旁邊標著日期——
正是藥劑泄露的前一天。
“原來老陳早就知道了。”
王姐的聲音哽咽,
“他平時總說‘老板不對勁’,我們還以為他想多了……他是想救我們啊……”
就在這時,通風管道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緊接著是紅衣女人壓抑的驚呼。
眾人抬頭,隻見管道深處爬出幾隻巴掌大的黑蟲,蟲身泛著油光,口器上還沾著暗紅的血跡。
那蟲子來的地方,正是剛才眼鏡女人爬過的方向。
“這些蟲子......”
女員工看到這些蟲子的刹那,臉色驟變。
“老板說過,失敗品會被處理掉,不會就是……”
紀白舟握緊手中的劍,目光銳利:
“這麼看著的話,地圖上的地道也未必是生路。”
她指著地圖上紅筆標注的岔路,
“要是這地方是實驗室,那這裡的藥劑應該才是最多的,很有可能的情況是,我們越走進去遇到的怪物反而會越多......”
小李急得額頭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