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打小就嬌生慣養,吃不了苦,讓他多跑兩步都嫌累,更彆說正經練本事了。
他心裡向來都非常矛盾,一邊總想著自己能變強,讓人高看一眼,說話有底氣;
一邊又不肯下力氣,總覺得底下人就該像奴才似的,給他把什麼都弄好、路鋪平,他隻要坐享其成就行。
再者,這人心氣又高,總覺得什麼都該由他說了算,一點不合心意就發脾氣,摔東西。
就這麼矛盾著,他成了躺也躺不穩、拚也拚不動的樣子。
想歇著吧,看著彆人變強又眼紅;想努力吧,剛動兩下就覺得受不了。
底下人對這位少爺,心裡其實早就憋著氣,可礙於他是主子,也隻能忍著,實在是無奈得很。
但沒法否認,隻要齊銘活著,在眾人眼裡,保護他就是頭一等的事。
畢竟他是這裡的核心,大家都習慣了圍著他轉,他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要是現在殺了他,所有人都會把找她報仇當成最要緊的事,拚了命也得跟她死磕,
到時候她就得同時對付一群人,就算隻是一人給她一槍,她也難躲。
可齊銘在,他們首先得守著這位少爺,顧著他的死活,生怕他再出點什麼事,
找她算賬隻能排到後頭,精力自然就分散了。
有這麼個首要任務擋著,紀白舟想一個個解決他們,就能容易多了,不用一下子麵對所有人的火力。
她可以慢慢耗,找機會下手,總能把這些人一個個收拾乾淨。
這麼想著,紀白舟屏住氣,仔細聽著樓下閃光彈那邊的動靜。
能聽到有人在低聲指揮:
“都彆動!”
“先穩住!”,
還有人在咳嗽,大概是被閃光彈的煙霧嗆到了。
那邊的人,這會兒也就一小半能勉強活動,
這些還大多是被人群擋在後麵沒被閃光彈直接照到的,反應快些,正扶著牆慢慢挪。
這裡頭有個人她熟得很,就是齊銘身邊那個潘叔。
潘叔跟著齊銘好些年了,頭發都白了大半,平時話不多,卻總替他打理各種事。
家裡的大小開銷、人手安排,幾乎都是他操持,是齊銘最倚仗的人,凡事都要問他一句。
這時候,潘叔也在四處看,耳朵支棱著聽周圍的動靜,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卻很警惕。
剛才閃光彈炸過來的瞬間,他反應快,一下子就躲到了樓梯拐角,用胳膊擋住了臉,沒被晃著。
接著,他就立刻衝上二樓,想查看齊銘的狀況。
一進房間,他就看見地上死了的四個人,血流了一地,順著地板縫往旁邊滲。
再看旁邊嚇得渾身發抖的齊銘,嘴唇都白了,褲腿濕了一片,顯然是嚇尿了,正癱在牆邊哼唧著。
潘叔的眉頭一下子皺緊了。
看著麵前四個人的死狀,他腦子裡忽然閃過博物館裡趙梓倩死時的樣子。
也是這麼突然,這麼讓人措手不及,現場同樣透著股說不出的狠勁。
這四個人是被槍打死的,但現場留著的那種下手又快又狠的果斷,沒有一點拖泥帶水,還有那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強勢……
潘叔吸了口氣,壓下心裡的不安。
第六感告訴他,做這事的人,恐怕……
是一個人!
正在這個時候,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趕了上來,看到了麵前四個他們眼中的大佬死在了房間之內,
而他們平時威風凜凜的少爺,此刻的這種狼狽樣,各人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不過暫時還沒有人笑出聲就是了。
其中羅子揚看了一眼這四個從外麵過來的打手,
這四位平時也很高高在上,也喜歡給他們找事,相對於少爺來說算是有點本事,但是又有點脾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