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紀白舟從康泰大藥房出來後,腳步沒敢有絲毫拖遝,徑直往博物館趕。
一路疾走間,她腦子裡還在過著剛才解決齊銘和潘叔的事。
在他們的屍體落下的瞬間,她心裡堵了十幾年的那股勁確實散了很多,可新挑戰,新的幕後黑手……又讓她無法輕鬆下來。
等她踩上博物館門前的台階,停住腳喘那口氣時,才徹底認清了現實。
不管是自己的心態,還是眼下的處境,都跟幾個小時前不一樣了。
之前她活著就一個目標:
找齊銘、潘叔,還有齊家那些藏在背後的人報仇。
那時候心裡像揣著個鐵疙瘩,沉甸甸的,做什麼都往這上麵靠,連夜裡做夢都是怎麼摸清他們的行蹤、怎麼動手才穩妥。
可現在呢?
齊銘解決了,潘叔也沒跑掉,趙梓倩更是一開始就解決掉了。
前世最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兩個人,就這麼沒了。
按說該輕鬆起來,開心起來一些,可紀白舟卻覺得心裡反倒空了塊地方。
她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呼了口氣,清楚這一趟回來,過去是真的翻篇了,可將來卻比以前……更無法想象。
這麼感慨著,紀白舟剛推開博物館的大門,腳還沒完全邁進去,後脖頸突然一陣發緊。
不對勁。
不是有聲音,也不是看到了什麼,就是一種直覺:
這地方有人來過。
她和阿虎離開前,特意把前廳的東西歸置過一遍,
可現在站在門口看,總覺得哪不對,偏又說不出具體是哪。
她和阿虎離開的時間滿打滿算不到一個小時,要是真有人能如此精準的掐著時間進來的話,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紀白舟放輕腳步,挨著牆邊往前挪,眼睛把前廳掃了個遍。
登記台的筆還在原來的位置,陶罐也好好立著,地上也沒什麼腳印,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按說這麼一看也該放下心了,可那股“被人動過”的感覺卻依舊縈繞在她的心間。
她沒再在前廳耗著,轉身往一號展館走去。
到了一號展館,麵前的展櫃都好好立著,
玻璃櫃門沒問題,裡麵的展品也沒動過,連她之前放在展櫃上的記錄本都還攤在老地方。
她鬆了口氣,輕輕推開門進去,剛走三步,目光就盯在了中央休息區的地上。
那兒不知何時躺著個灰撲撲的布袋。
休息區她走前特意掃過,地上乾乾淨淨的,絕不可能有這東西。
紀白舟的神經瞬間繃緊了,沒敢立刻過去,就站在原地打量。
布袋看著普通,邊角都磨毛了,布料上還有幾塊洗不掉的汙漬,看著用了不少日子。
她在心裡喊係統:
“係統,這東西有沒有危險?”
係統的聲音很快響了,聽著卻不知為何感覺有點無奈:
【宿主,您的預警係統一直開著。】
【要是有帶敵意的目標進了你的地盤,肯定會觸發警報;】
【就算對方能屏蔽預警,隻要留下的東西有危險,係統也會提示。這布袋沒觸發任何預警,不用慌。】
紀白舟懸著的心往下落了落,往前走了兩步,蹲下身伸手拿起了那個布袋子。
這布袋子觸感很奇怪,不像是普通布料的手感,這袋子入手是涼的,倒像摸在一塊光溜的玉上。
剛碰到的瞬間,係統的提示音就“叮”地響了:
【恭喜獲得特殊物品——乾坤袋】
【這東西宿主之前其實見過,也算和某人交手時的戰利品,當時沒顧上拿,撿到的人好心就給你送回來了。】
【雖然宿主有隨身空間,但平時也總背個包裝樣子,多這麼個袋子,多少也能用得上。】
紀白舟愣了愣,拿起布袋翻來翻去地看:
“我什麼時候見過這東西?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捏著布袋的邊角仔細瞅,確實覺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雖說得了個能用的東西是好事,她心裡卻更沉了。
送東西的人到底是誰?
阿虎離開博物館,是因為收到提示,說齊銘和潘叔進了地道,阿虎得去門戶那邊堵他們。
這個時間點很突然,除了她,最多加一個係統,沒第三個人知道。
可送布袋的人不光知道她離開的時間,還精準地把東西放在了一號展館的休息區。
再往深了想,對方連阿虎的動向都可能摸透了。
阿虎什麼時候被傳到門戶那邊,得看齊銘和潘叔什麼時候到地道深處,這時間連她都掐不準,隻能大概估個範圍,
可送東西的人卻能正好卡在她和阿虎都不在的空當裡動手……
要麼是對方一直在盯著博物館,要麼就是對她的行動了如指掌,甚至可能知道係統的存在?
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方能夠敢到這裡也很難。
要麼就是對方有特殊本事,比如能穿牆,或者有空間傳送的能力。
但這種能力在現在的世道裡少見得很,有這本事的人,犯得著特意給她送個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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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白舟正捋著這些線索,腦子裡突然冒出來個身影。
那個穿紅衣的小女孩。
這麼一想,她猛地記起來了——
這布袋是當時領頭的那個黑衣人腰上掛著的,就是裝玉質碎片的那個!
她捏著布袋的手緊了緊,更納悶了。
那玉質碎片看著就重要,這裝碎片的袋子肯定也不普通,那個紅衣小女孩為什麼不留著自己用,反倒送回來?
這裡麵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對方想示好,要麼是這布袋有問題,對方故意送過來試探她。
要是示好,為什麼選這個時候?而且為什麼不光明正大地給,還要悄悄地給東西送過來?
要是試探,係統又說沒危險,這就矛盾了。
她抬頭往博物館門口看了一眼,能瞥見地鐵站口的邊兒,
那兒空蕩蕩的,一隻喪屍都沒有。
她離開時那邊多少還有幾隻在晃悠,現在沒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被那個紅衣小女孩弄走的。
這麼看來,示好的可能性倒更大些,
隻是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先不管了,東西拿著再說。”
紀白舟低聲說了句,把布袋往肩上一掛,又把自己背的裝博物館紀念品的包解下來,放休息區椅子上了。
做完這些,她在椅子上坐下,剛一坐,一直繃著的肩膀就塌了下來。
之前報仇的激動、對付黑衣人的緊張,好像一下子都退了,腦子裡突然空落落的,連帶著眼神都有點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