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剛清醒,一股嗆得人直皺眉的味兒就往鼻子裡鑽。
消毒水、血,還有不知道什麼東西爛了的酸臭味混在一起,衝得紀白舟嗓子發緊。
成了。
她心裡頭平靜地冒出這倆字。
新副本,開始了。
沒急著睜眼,她先試著動了動身子。
手指輕輕蜷了下,碰到的是身上的衣服,布料糙得很,還帶著種乾了的黏糊感,說不出的彆扭。
緩了幾秒,她才慢慢睜開眼。
入眼是間廢棄的診療室,藥櫃倒在地上,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各種藥瓶和針劑散得到處都是,一看就知道之前經曆過什麼。
她低下頭打量自己,身上穿的白大褂沾了不少深色的汙漬,左邊口袋裡還露著半盒皺巴巴的醫用紗布。
胸前掛著個工作證,上麵的照片裡,女人眉眼還算清秀。
姓名那一欄寫著“林薇”,職位是“市醫院急診科醫生”。
看來,這就是她這次的身份了。
紀白舟沒什麼表情,就那麼默默適應著身上的感覺。
同時,右手悄悄往旁邊挪了挪,指尖碰到了身側的拖把棍,心裡穩了穩。
那是她的越王勾踐劍。
武器還在,這是最大的定心丸。
紀白舟站起身,走到布滿灰塵的窗邊,小心翼翼地撥開百葉窗的一角向外望去。
入目是末日電影裡最經典的場景。
城市像一頭死去的巨獸,鋼筋水泥的骨架暴露在灰蒙蒙的天空下,街道上隨處可見廢棄的車輛和被風吹動的垃圾。
絕大多數建築都已死寂,唯獨不遠處一棟高聳的建築——帝皇大酒店,頂樓的幾個房間竟然還透出零星微弱的燈光。
看來,附近隻有那邊有備用電源。
紀白舟立刻做出判斷。
在這種規模的災難下,城市的電網必然早已癱瘓。
那家酒店的備用供電係統竟然還沒有徹底耗儘,這意味著內部很可能儲藏著海量的物資,
甚至……還有其他幸存者。
她摸了摸口袋裡僅剩的幾片餅乾和那半盒紗布,物資告急,依照這個走向,探索酒店勢在必行。
行動之前,細致的觀察是生存的第一準則,這是紀白舟經曆過好幾次副本後刻在骨子裡的道理。
她沒急著往外衝,先繞到診療室另一扇沒碎透的窗戶邊。
這窗戶位置正好,往外探探頭,就能清楚看到酒店後門那一片。
視線剛落過去,就瞧見幾個穿著保安製服的身影在後門附近晃。
說是晃,其實更像是漫無目的地挪,
步伐拖遝又僵硬,胳膊腿都以不正常的角度彎著,露在外麵的皮膚不是正常人的顏色,是那種透著死氣的青灰色,看著就瘮人。
是喪屍。
紀白舟心裡立刻有了數。
這麼看來,正麵衝過去肯定不行,這附近的喪屍數量還不知道有多少,要是被圍攻了,天王老子也出不來。
而且,要到酒店那邊,得先從這醫院出去。
紀白舟握緊了手裡的“拖把棍”,推開診療室的門。
走廊裡果然不太平,兩個穿著病號服的喪屍正堵在路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