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能讓這群喪屍擴散到其他地方去。
她立刻做了決定,一把拉住劉芸的手腕:
“退回廚房!”
兩人快步退進廚房,紀白舟反手就把門關上,接著和劉芸一起,把旁邊一張翻倒的巨大不鏽鋼操作台拖過來,死死頂在了門板後麵。
“砰!砰!砰!”
喪屍撞門的聲音和嘶吼聲不斷傳來,門板被震得嗡嗡直響。
紀白舟這才騰出空來打量廚房的情況。
這裡同樣亂得不成樣子,地上到處是碎裂的盤子和食物殘渣,角落裡堆著幾個空紙箱。
她快速掃了一圈,隻在貨架最高的地方看到幾袋沒拆封的麵粉、幾桶食用油和醬油,沒找到能立刻用得上的物資。
就在這時,廚房深處一個儲藏室的小門裡探出來一個腦袋,居然是小周。
“我、我聽到外麵動靜不對,就從通風管道繞到這裡來了。”
紀白舟朝她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正準備去查看那個儲藏室,頭頂上那盞唯一亮著的白熾燈,突然發出“滋啦”一聲刺耳的響,接著就徹底滅了。
廚房瞬間變得伸手不見五指,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裡。
“啊!”
劉芸低呼了一聲,下意識地把孩子抱得更緊了。
紀白舟卻異常冷靜,她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摸出一個一次性打火機,
“哢噠”一聲,一簇小小的火苗亮了起來,勉強驅散了身邊一點黑暗。
也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個奇怪的變化。
門外那些喪屍不停撞門的聲音,突然停了。
死寂,毫無預兆的死寂,比之前的嘶吼聲更讓人心裡發毛。
紀白舟皺緊眉頭,把打火機滅了,悄悄湊到門邊,從抵著門的操作台和門板之間的縫隙往外看。
走廊裡的應急燈還亮著,散發著綠光。
可是,之前堵在門口的喪屍,居然全都不見了。
不光這樣,之前那個跑掉的西裝男人,這時正臉朝下趴在走廊中間,一動不動。
他後心的位置,赫然插著一根斷了的金屬水管,鮮血正從傷口往外湧,在他身下積成一灘暗紅色的血跡,還在不斷擴大。
他死了。
紀白舟的瞳孔猛地一縮,視線越過男人的屍體,望向走廊儘頭的黑暗處。
在那裡,應急燈的光幾乎照不到的陰影深處,一個說不出形狀的黑色輪廓閃了一下,就悄無聲息地融進了更濃的黑暗裡。
黑暗裡,紀白舟的呼吸很平穩,平穩得幾乎讓人覺得有些冷酷。
打火機的火光早就滅了,但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從門縫透進來的微弱應急燈光,能勉強看清廚房內的情形。
門外,那個穿西裝男人的屍體還靜靜趴在地上,身下的血跡還沒乾,看得很清楚。
而之前消失在走廊儘頭陰影裡的那個黑影,她能確定,那不是喪屍,是比喪屍更危險的東西。
是人類。
紀白舟收回看向門外的目光,轉過身,先看了看廚房深處那個還探著頭的小周,又掃過劉芸懷裡那個一直在瑟瑟發抖的孩子,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接下來該往哪裡走。
低層肯定不能再待下去。
這裡喪屍太多,通道又窄,一旦被圍住,就隻能是死路一條。
地下停車場和設備間或許藏著些物資,但通風係統早就被腐臭的氣味汙染了,而且監控也全壞了,沒準備就往裡麵闖,跟送死沒區彆。
那高層呢?
她想起之前透過醫院破碎的窗戶看到的樣子。
15樓以上有燈光在閃,窗簾後麵能看到有人影晃動,偶爾還有槍聲。
那裡應該是“精英幸存者”的地盤,他們肯定有好裝備,組織得也嚴密,甚至可能有能聯係外界的設備。
但那樣的團體,從來不會隨便接納外來的人,尤其是像她們這樣空手過來的“流浪者”,大概率不會被接受。
這麼算下來,唯一能走的活路,就是中層——
也就是12到15層之間的那段緩衝區域。
那裡既遠離喪屍潮的核心區域,又未被頂層勢力完全掌控,還保留著客房儲物櫃、員工休息室和部分未被洗劫的生活物資。
“我們得往上走。”
她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12層以上,還有人活著。”
小周嘴唇微顫:
“可……張強他們不準外人上去……”
“張強?”
紀白舟眉梢一動,記下了這個名字。
“他是保安隊長,現在管著12到15層的人……”
小周壓低聲音,
“他說要統一管理,所有物資歸集體,外來的人……輕則搜身驅逐,重的……就沒再下來過。”
紀白舟沒說話,隻是默默將越王勾踐劍偽裝成的長棍握緊。
她身上隻剩一件沾血的白大褂、半瓶生理鹽水和一個空針管,還有一些紗布。
她的身份特殊,偽裝成醫生的身份……或許還有意外的收獲。
她抱起孩子交給劉芸:
“你們留在這裡,等我找到機會了再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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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一個人上去?!”
小周原本就緊繃的臉瞬間沒了血色,表情裡滿是驚恐,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唇都在輕輕發抖。
她下意識地往前湊了半步,聲音壓得又急又低:
“上麵不是說有那些‘精英幸存者’嗎?聽說手裡有武器,還不接納外人,你一個人去怎麼行?”
“要不……我們再等等?”
紀白舟轉頭看了她一眼,又掃過旁邊抱著孩子、滿臉擔憂的劉芸,沉默了兩秒,忽然沒頭沒尾地開口,聲音平靜得沒什麼起伏:
“放心,我是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