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依舊帶著鹹澀的鹹腥味和烈日炙烤後的餘溫,魯炎這位昔日體工大隊的驕子、獸營新兵中的佼佼者,像一座瀕臨爆發的火山。
他訓練時動作帶著一股狠戾的蠻勁,仿佛要把沙袋打穿。休息時則沉默得像塊礁石,周身彌漫著化不開的陰鬱和喪氣,他眼底翻湧著不甘、屈辱,還有一種被世界背叛後的茫然。
蔣小魚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這條“臭魚”雖然總想著怎麼“溜號”回家,但對兄弟的異常卻格外上心。他試探了幾次,都被魯炎硬邦邦地頂了回來,碰了一鼻子灰。
“這兄弟,怕不是讓海蜇蟄了心窩子?”蔣小魚蹲在宿舍門口,叼著根草莖,望著遠處魯炎獨自加練的身影,愁眉苦臉地嘀咕。他隱隱猜到魯炎的變化,跟那個叫米蘭的女人有關。
張衝不動聲色地通過情報交易平台,購買相關情報,很快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魯炎那相戀五年的前女友米蘭,他連鑽戒都備好隻待假期求婚的對象,在他入伍後決絕地斬斷了情絲。更殘酷的是,米蘭即將披上嫁衣,新郎竟是魯炎在體工大隊時期並肩作戰的好友趙陽!
雙重背叛的利刃,深深刺入魯炎驕傲的心。請假無望,困於軍營,滿腔的質問和痛苦無處宣泄,隻能在訓練場上自我折磨,在獨處時沉淪窒息。
“唉……”張衝在心底無聲地歎了口氣。
看著魯炎在沙灘上近乎自虐地衝刺、跌倒、爬起,再衝刺,汗水和沙礫糊了滿臉,眼神卻空洞得嚇人。
張衝走過去,並非安慰,而是像往常一樣,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魯炎的肩膀上,仿佛隻是隨意地“鼓勵”兄弟加把勁。
然而,就在掌心接觸的刹那,張衝悄然對魯炎,使用了“忘塵滌心術”。
魯炎猛地一僵,心中積壓如山的沉重鬱結、噬骨的屈辱和錐心的疼痛,竟如同被一隻溫柔而有力的大手輕輕拂去。
那些尖銳的、讓他夜不能寐的情緒,變得輕飄飄的,不再那麼具有毀滅性的力量。
它們依舊存在,卻像退潮後的礁石,棱角猶在,卻不再能輕易割傷靈魂。
一股豁然開朗的清明感升騰而起,對未來的篤定取代了絕望的迷霧。
魯炎停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海腥味的空氣,胸腔前所未有的通暢。
他走回宿舍,在蔣小魚驚愕的目光中,平靜地撕碎了那些寫滿質問和痛苦、卻注定無法寄出的信箋,連同那張刺眼的紅色請柬,一起丟進了垃圾桶。
“哎?哎!魯炎,你……你沒事吧?”蔣小魚圍著突然“正常”的魯炎打轉,像看一個陌生人,“你這調整得也太快了吧?跟變了個人似的!我這心裡還替你堵著呢,你這……說好就好了?”
蔣小魚撓著頭,百思不得其解。他猜到是米蘭的原因,卻無法理解這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自己想家想得抓心撓肝,偷跑一次還被哨兵“禮送”回來,靠著魯炎幫忙才沒捅到龍百川那裡。
本指望拉魯炎一起再謀“大計”,現在看這架勢,魯炎不僅不想跑了,反而像是要在獸營紮根,練成精兵強將。
“我想回家,怎麼就那麼難呢!”蔣小魚悲從中來,仰天長歎,聲音在風裡打著旋兒飄遠。
“嚎啥?咬咬牙,挺過去就成!”張衝一巴掌拍在蔣小魚的肩膀上,力道沉得讓蔣小魚齜牙咧嘴,“你看看人家魯炎,再看看你!有點出息行不?”
“站著說話不腰疼!”蔣小魚揉著肩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們都是牲口,我就是條臭魚爛蝦,跟你們比不了!再待下去,我怕真把小命交待在這鬼地方!”
獸營的訓練強度,當真讓他這條習慣了“油滑”的“臭魚”苦不堪言。
“喏,你的信。”張衝懶得跟他鬥嘴,從身後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封信,拍在蔣小魚胸口。
“明珠的信!”蔣小魚臉上的愁苦瞬間被狂喜取代,手忙腳亂地拆開,貪婪地逐字逐句讀起來。
信上的每一個字都像甘霖,滋潤著他乾涸的心田:母親的病奇跡般好了!家裡破舊的房子,竟然被一個“財大氣粗”的作家以每月五千的天價租金租下!明珠更是許諾,等他休假回去就結婚!
“我的老天爺!我不是在做夢吧?張衝,快,快掐我一下!”蔣小魚激動得語無倫次,在原地又蹦又跳。
“瞧你那點出息!”張衝毫不客氣地在蔣小魚胳膊上狠掐了一把。
“嘶——疼!真疼!哈哈哈,不是夢!明珠要嫁給我了!娘病好了!我家有錢了!”
蔣小魚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爆發出更大的笑聲,所有的疲憊和抱怨一掃而空,仿佛瞬間充滿了電,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看什麼都順眼起來。
“我得好好努力!明珠等著我回去娶她!我得給我娘養老!”蔣小魚揮舞著信紙,像個凱旋的將軍。
張衝看著他興奮的背影,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轉身離開。
沒人知道,不久前,是他親自潛入醫院,悄無聲息地用超乎時代的手段治愈了蔣母的沉屙。
那個“慷慨”的作家,是他安排的仿真人助手,高額的租金隻是為了改善蔣家窘迫的生活。
明珠家兩個弟弟考上大學,父母欲嫁女換彩禮的困境,也是他用一筆“恰到好處”的“預支工資”悄然化解。
張衝不想看到蔣小魚也陷入失戀的痛苦深淵,更不忍明珠的幸福被現實碾碎。這些事,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的“日行一善”。
至於未來如何?那是蔣小魚和明珠需要共同麵對的人生課題了。
剛回到宿舍,係統提示音突然在張衝腦海裡響起:“叮,恭喜宿主完成本次吃瓜任務,現結算獎勵:獎勵宿主彩禮雙倍返還賬戶影視位麵通用),草地三萬畝需融合),相關獎勵已存放進係統櫃!”
之後的訓練,蔣小魚像打了雞血,訓練場上嗷嗷叫,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依舊骨感。體能可以靠意誌咬牙提升,但恐高的毛病如同附骨之蛆。
站在攀登崖下,仰頭看著那陡峭的岩壁,蔣小魚依舊兩股顫顫,頭暈目眩。
無論多麼渴望回家娶明珠、孝順老娘,身體的恐懼本能卻難以克服,他依舊是那個在懸崖上手腳冰涼、心跳如鼓的“臭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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