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婢女喂著吃西瓜,這種腐敗生活,讓雲長空大為愜意呢。
突然就聽一個小廝邊跑邊叫道:“少爺,少爺,老爺回來了。”
雲長空並沒太多反應,反正在原身記憶中,他也不怎麼喜歡這個嚴厲的父親。
這婢女是伺候雲家老夫人的,嗔怪小廝道:“老爺回家再正常不過,你大驚小怪乾什麼?”
小廝急道:“不是,老爺受傷了,斷了條胳膊。”
“什麼?”婢女大驚失色。
雲長空也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怎麼回事?”
這固然是一個兒子該有的反應,也是雲長空意料之外的事,習武之人沒了一條胳膊,右臂,幾乎可以說武功全廢;左臂,那武力也是大打折扣了,隨之而來的也就是凶險。難道自己拿到了林平之副本,那還不跑路,等啥呢?
“老爺一回來,就讓眾多鏢頭鏢師聚集大廳,他有大事宣布……”小廝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沒說完,雲長空已經穿好了鞋,往大廳走去,他得快速了解事實。
婢女與小廝也跟了上去。
雲長空七歲習武,走的很快,到了大廳門口,就見廳中站著數十位鏢頭以及趟子手。
儘管年紀不同,但臉色卻是一樣的難看,有皺眉,有苦臉,還有頂門上不停的滾著汗珠的。這麼多人,卻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
如此肅穆的景象,讓雲長空又多了一份緊張:“江湖人刀口舔血,號稱被砍了也不叫疼,才算漢子,看來這事很嚴重!媽的,難道老子真的隻有三天少爺命?”
他心中動念,邁步進廳,雖說這不是他一個小孩該來的地方,可自己頂著小少爺的牌子,倒也不用太怕。
隻見廳中供著達摩老祖(凡開鏢局的,都供達摩老祖),像前立著一個瘦削高大身影。
從背景看,果然斷了一臂,正以單手上香,雲長空知道,這就是晉陽鏢局總鏢頭雲鶴,自己的便宜父親。
雲鶴上完香,在達摩老祖像前下跪,說道:“弟子雲鶴,在祖師麵前封鏢立誓,不再做鏢行生涯,不入江湖……”
“師父!”
“總鏢頭!”
雲鶴一眾弟子與鏢頭都跪了下來,就像是有人在下口令似的,齊齊說道:“還請三思啊!”
雲鶴搖搖頭,黯然歎口氣,道:“晉陽鏢局鏢旗為人所奪,我也成為廢人,更是被逼發誓不得踏入武當山一步。
雖是形勢所迫,可此舉有辱鏢局令名,我身敗名裂,實在無顏立足江湖。祖師慈悲,弟子告罪!”
雲長空饒是知曉便宜老子會無功而返,可沒想到會是這樣,在他記憶中武當派沒對上山之人下手啊,這奪旗,斷臂,發誓之事從何而來?這是一個什麼情況?莫非不是自己熟知的倚天世界?
雲長空有心詢問,可深知自己一個小孩,在這種嚴肅的氣氛下,貌似有些不應景。想想以前雲鶴對待兒子的態度,隨意開口,弄不好會被這便宜老子一巴掌給呼出去了。
“總鏢頭,若是怕死惜命,我們還出來做什麼?”
“我們既在晉陽鏢局吃飯,有人砸了我們招牌,我們就跟他一個對一個,一命換一命!”
雲鶴站了起來,麵向一眾弟子以及鏢頭,看到兒子走了進來,神態有一瞬的凝滯。
雲長空見這本來相貌清臒的父親,臉色蒼白,一臉頹敗之色,仿佛老了二十歲,顯然這一趟武當山之行,對他打擊很大。
隻見雲鶴正色說道:“這次前赴武當山,我為的不是財,為的隻是公義,卻沒想到……”
說到這兒,雲鶴眼中閃出淚光,伸出獨臂一抹臉:“鏢局榮辱成敗,全在鏢旗,諸位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好漢子……”
雲鶴說到這裡,看向大徒弟:“成兒,你去通知賬房,將鏢局所有金銀分給上下人等,大家各奔東西,一個不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