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壽話音剛落,嗖嗖嗖,風動衣袂,以及瓦片輕響之聲,都傳進了雲長空耳朵裡。
就見幾名黑衣人執兵刃守在大廳門口,又有幾人飛身上了屋頂,還有幾人站在了窗戶處。
雲鶴也聽到這些人身法矯健,各個都是武林健者,武功強過自家鏢師,心中一沉:“看來今晚必無幸理了。”
雲長空心中也盤算不定:“羅漢伏魔功再牛,我也才練了一脈,況且我並無“狗哥”修行“炎炎功”積蓄多年的內力,今兒若是玩不好,真要上演出師未捷身先死了!這還真他媽悲催!”
隻見雲鶴點了點頭:“明白了,我等與你三兄弟約定之時,殷素素還在。現在她死了,你們天鷹教就想要泄恨!”
殷無壽冷哼一聲:“明白就好!”
雲鶴淡淡一笑道:“可怎就來了你一個?殷無福、殷無祿呢?”
殷無壽笑了笑,道:“雲鶴,人在江湖最要緊的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端你這一窩,也配我與大哥、二哥一起來嗎?”
雲長空心中一動,暗道:“好,便宜老子還不蠢,這老兒就來了一個,那就事有可為!”
雲鶴聽了兒子提醒,有心探明虛實,最起碼得給兒子老母創造逃跑條件,任憑殷無壽對自己視之蔑如,也不動怒,說道:“你待怎樣?”
殷無壽道:“提你的腦袋回江南。”
雲鶴心中恨得咬牙,表麵上卻很是淡然,說道:“我活到現在,又是殘疾之人,死也無懼,但要我的腦袋帶回江南,這是什麼說法?”
殷無壽目閃厲芒,說道:“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雲鶴微一沉吟,歎了口氣:“要說因殷素素之死前來找我,那麼上武當山逼死她的,是以少林寺為首的整個武林,你怎麼不去找呢?莫非是怕了?”
殷無壽獰笑一聲:“那些人都是為了屠龍刀與謝遜的下落,唯獨你這種人最為可恨!”
雲鶴笑道:“哦,雲某倒不明白了。”
殷無壽道:“旁人死咬著龍門鏢局之事上武當,是因與謝遜有血仇,或是有人是想得知屠龍刀下落,這些都在情理之中。
可你雲鶴與謝遜既無仇,屠龍刀也不想要,偏偏就要找武當派要個公道。
說句實話,上次在襄陽,若非武當派以俠義聞名天下,我家小姐與姑爺成婚有子,我們怕手段狠辣,讓姑爺難做,你豈能活命?
可他卻被逼的無法立足江湖,小姐不得不承認此事是他所為,卻又無法麵對武當派,
兩人這才相繼自刎,武當山如何我們不管,像你這種自命俠義的狗才腦袋,想必能讓老爺夫人聊以慰藉!”
張翠山自殺皆因得知是殷素素、殷野王暗算俞岱岩在先,這才致使他中毒受傷,被人捏碎四肢,承受莫大苦痛,又耗費師父無數功力,雖然救得一命,卻也成為殘廢。
張翠山本來發誓要為三哥報仇,可得知真相,卻又不忍找妻子報仇!
無論怎麼選,都是不義!
而他當時麵對群雄說自己不願意透露謝遜下落,是為一個義字。
諸位非要我說,就是逼我不義,豈是為人之道雲雲。群豪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行走江湖就是“義”字為重!
可當俞岱岩之事明了,張翠山固然難以兩全,這也讓他之前在群雄麵前以“義”自圓其說的話,成了莫大的諷刺與笑話。
羞憤之下,這才揮劍自刎。
殷素素隨後也立刻殉情自儘。
可這段真相,隻有武當七俠知道內情,旁人隻以為張翠山為了不連累武當派,這才自儘。
畢竟那時候雙方都已經說好,由少林七僧對戰武當七俠,一戰了結所有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