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又回了荒村,放起了火。
熊熊烈火燒的劈裡啪啦,將長空的白臉映的通紅,他心中甚是感慨:“這麼多條人命喪在這裡,仿佛就沒發生過一樣。”
這一刻的他,對於命如草芥這個詞彙,才算真的有了體會。
長空隔斷了火頭,又站在了上風處,免得聞屍臭味,他可不想因為放火燒屍,引發山火。
要是常人,自然乾不了這看似簡單而又複雜的事情,可長空功力深厚,力大無窮,舉手投足都是不可思議的神通,隻要願意,一點也不難。
長空剛忙活完,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息,就聽“踢躂踢躂”之聲,一人拖著鞋皮,走了過來。但見他衣衫襤褸,原來是之前那個叫花子,
他手裡提著一個野兔,說道:“大恩不敢言謝,峨眉趙師姐不敢麵見高人,就讓在下老著臉皮,請你吃個烤兔肉吧。”
原來丐幫弟子將昔日幫主洪七公視為偶像,武功練不到,那一副瀟灑豁達,卻是傳了下來,況且他們本就是乞丐,四海為家,遭人白眼,對於長空的不辭而彆不以為意。
可那峨眉派弟子性情高傲,長空適才一走,那女子也就不來拜謝了。
長空對於救人之事,隻是順手而為,並不放在心上,況且一聽“王嘯天,趙靈珠”的名字,自己也沒聽過,那也不是什麼重要腳色,與他們相互客套一番,遠不如自己去放火,超度亡魂來的重要。
但見這王嘯天甚是灑脫,這才打量了他一番。
隻見他年紀二十一二歲,雙眼炯炯有神,兩道眉毛又細又長,微向上斜,神情甚是瀟灑,笑了笑道:“兄台不必放在心上,那幾個好像對你們並無殺心,算不得恩惠。”
王嘯天不由一怔,想了想,道:“我也察覺出了不對,那個白衣人內力了得,這樣的人倘若都是魔教中的無名小卒,江湖上哪個門派可堪匹敵?”
長空微微點頭:“是啊,丐幫、峨眉派、明教之間的仇怨我有所了解,但也有人希望你們大亂鬥,冒名施為,從中做梗也大有可能。”
王嘯天點頭道:“蒙古韃子就希望我們內鬥!”
長空道:“有可能,不過明教、丐幫、峨眉派都是名動武林的大門大派,江湖上看不慣你們的何其多也,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他知道成昆這家夥就隱藏在少林寺,勾結元廷,一心給明教拉仇恨。
王嘯天笑道:“也是,名高惹妒嗎,兄台年紀輕輕,不光武功高強,見解更是獨到,嘯天佩服!”說完又深深一揖說道:“小弟尚且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還望見告。”
長空起身還了一禮:“在下雲長空。”
王嘯天愕了一下,接著說:“莫不是昔日晉陽鏢局雲總鏢頭的公子。”
長空道:“公子可不敢當。”
王嘯天眼睛立刻瞪得老大,說:“我本以為江湖傳聞,十成中倒有九成靠不住。這次可想瞎了心,沒想到“兩指滅無壽”的雲少俠,隻有比傳聞更加厲害!”
長空哈哈一笑,心知自家鏢局的人一定添油加醋地說了這麼一通,說道:“在下確是那個雲長空,可這“兩指滅無壽”誇張了,那次我可嚇的差點尿了,哈哈……”
他是個死不認錯的性子,在黃衫美女麵前,為了保證英武形象,自要大吹特吹,在旁人麵前,那就無所謂了,而且這可是天下第一幫的弟子,人家消息靈通,吹牛容易搞笑。
王嘯天聽他言語粗俗,更加對味,哈哈大笑道:“雲兄太謙虛了,今日見到雲兄神技,我才知道我這十五年功夫算是白下了!”
他說著又是哈哈一陣大笑,舉起大拇指向長空一揚,說道:“雲兄蟄伏五年,此番重出江湖,必定聲威遠震。”
長空見他對自家之事了若指掌,說道:“聽兄台是丐幫弟子,身上怎麼沒背負布袋呢?”
王嘯天張了張嘴。
長空暗中觀察於他,雖是神態從容,但卻是外弛內張,眉宇間隱現出重重憂苦,說道:“若是有難言之隱,就不必說了。”
王嘯天歎了口氣,低聲道:“雲兄與我是同道中人,又有援手之德,對你說了也不打緊。家師有個名號‘金銀掌’,你可知曉?”
“金銀掌?”長空心一思忖:“啊,是丐幫幫主史火龍。”
王嘯天道:“正是,家師不履江湖多年,也將本幫事務交給了四大長老,小弟跟隨他習武多年,師父讓我出來見見世麵,若能有所建樹,就讓我加入丐幫,也能多背幾個布袋,總不能幫主弟子加入丐幫從一袋弟子做起,也不能直接背上七袋八袋,免得落人口實。
卻沒想到這一出道就栽了大跟頭,實在是有些汗顏,丟了恩師名頭!”
長空知曉史火龍練“降龍十八掌”將自己給練的雙臂癱瘓,所以一直四處治傷,後來六大派圍攻光明頂後,被成昆所殺,可這王嘯天卻沒聽過。
但又想到史火龍之死,按照劇情軌跡,還有五年,再一想他剛才的表情,應該是為師父雙臂癱瘓之症憂心,他更加不可能對自己道出實情,這才有些為難。這麼一想,也就通了。
長空說道:“兄台原來是丐幫幫主的弟子,這可真是失敬了。”
兩人客套了幾句,長空問道:“兄台是否知曉這村子是何人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