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道視線，從人群中投向武雲。
事到如今，他們也看不懂戰場，看不懂局勢。
隻是心急，隻是心焦。
這……真的能打贏麼？
而無數視線聚焦之處的武雲，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漩渦陣列，也在認真思考。
“這到底，是什麼啊？”
敵人的官職、陣列、仙器他都不曾見過！
但他知道，有一個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
“……速度是相對的。
“若我足夠快，他們，就相當於靜止。”
一念通達，他瞬間啟動！
用儘全力！
以四百年道行，和三十天所學，飛上天去！
破空聲還未響起！
璀璨雷光已劃破天空！
劃破了烏鴉的視線和蝙蝠的聲波！
衝入到緩緩運轉的陰山太極陣列！
柳夜手中枯黃、乾瘦人頭眼睛還未睜開，灼灼雷光已至！
馬槊還未揮出，雷光已然洞穿他的玄甲和胸膛，又折向他身側！
烏鴉的眼睛還沒轉過來，雷光便已將其淹沒！
蝙蝠的超聲波被刺穿，未能洞察雷光轉折！
漩渦陣列如同靜止，任由雷光縱橫捭闔！
一位又一位仙官眼前陡然閃爍雷光，未及反應，便看到雷光折往他處！
雷光淹沒一位又一位仙官，似有先後，又似在同時！
雷光淹沒柳家老嫗！
她分不清這是夢境的天罰，還是武雲的雷霆！
而武雲，已落在果位商店櫃台前，看到貨架最高處，那價值十六萬五千的黑色雲朵。
他回頭，看到下方一尊又一尊仙官，看到柳家老嫗的背影。
突然意識到，他們沒那麼強，自己也沒那麼弱。
“原來是我太看輕自己啊。”
又掏出手機，看向櫃台後麵，睜開眼的考官老叟。
“我想買那朵黑雲。”
老叟露出笑容，嘴角不知是惋惜、是遺憾、是欣慰、還是嘲弄……
“好。
“掃碼吧。”
……
轟隆隆……
哢嚓嚓……
直到此刻，雷鳴聲方才響起！
下方的黃小忠，張隊長和所有的參賽選手，都仰著頭，視線定格在天空。
他們看見璀璨的雷霆從下而上劈上天空，在那漩渦陣列中劃過無數灼目的折線，拐過一個又一個棱角分明的彎，淹沒一道又一道仙官的身影，擦過所有烏鴉和蝙蝠，又淹沒那一襲隨風獵獵的赤紅官袍，最後落在果位商店。
他們看到果位商店一朵黑雲騰起，玄黑莊嚴厚重！
他們看到漩渦陣列中，一道又一道身影在雷霆中爆碎成血霧，散成漫天紅白！
他們看到，大紅官袍亦在雷霆中爆碎，飄成漫天殘絮！
呼……
風吹來，但味道血腥。
雨落下，是碎肉殘血。
“什麼意思啊？”
“那我們是不是，能上去買果位了？”
“兄弟們，柳家人都死了，誰還攔著我們？”
……
武雲站在果位商店的櫃台前，仙官帽最上方，多了一枚飆雲紋銅花扣。
腳下的雲，也變成黑色。
考官老叟笑道。
“從此以後，你就是正九品巡天探幽監察禦史仙官。
“估計我倆再也不會見麵。
“今天就特準你，在這夢裡多逗留半個時辰，算是賠罪。
“以前種種，就此揭過，可好？”
他伸手一指，封鎖此方天地的結界，便破開一個口子，容許武雲飛出去。
武雲也懂見好就收的道理。
如果不是考官老嫗違反夢境的規則，他根本傷不到考官。
此時露出笑容。
“那就多謝天官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