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末看到了人族領地，有一人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肩膀傳來觸感。
“閣下，我需要證實你人族的身份。”
末回首看去，那人玉樹臨風，氣息沉穩。
“啊？哦，好。”
“多謝配合。”男子微笑，隨即，一麵盆子大小的鏡子憑空出現，鏡框上神佛魔立於左右上方。
“我姐來了嗎？”末裝作不知問道。
男子疑惑，你姐是誰你都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姐是誰。
“不知令姊是何人？?”
“夜離汐。”末麵色平靜說著，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破綻。
“呃……呃？”男子明顯一愣。
“我叫夜寒霜，第一次出世曆練，你不知道也正常，我姐來了嗎？”末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又問道。
“姐！”他直接大喊，靈力傳播著他的聲音，整片地域都聽到了他所說。
男子已經顧不得思考，態度也恭敬了許多，“夜公子，夜離汐會使並未來此，還請先與我進入其中吧。”
秘境外，夜離汐有些後悔答應末，雖然她同意了末冒充自己的弟弟，但實在是沒想到他如此沒有節操。
一道道視線令她想要逃離。
“咳咳咳，小汐，你答應他冒充身份了？”
“嗯，但是我沒想到他會這樣。”
中年男子不知該說些什麼，心中歎氣，又有些愉悅，血族之威，已響徹兩萬年之久，能夠與其有瓜葛，無疑是增加威懾。
末與夜離汐的對話，可以說是一場直播，雖然沒有聽到夜離汐所說，但通過末的話也猜的八九不離十，它們看在眼裡卻什麼都沒有說。
能說什麼呢？
一個是道主的會使，一個是道主的兄弟，敢說什麼完全就是不喜歡日月更替。
“誰在大呼小叫！”
有人修煉正到緊要關頭，卻因這一嗓子錯失機緣，自然是氣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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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謾罵聲響起。
“不好意思，我名夜寒霜，乃是夜家之人，我以為我姐夜離汐在此地，無意冒犯諸位，在這裡給你們賠個不是。”
整個人族領地突然安靜下來。
夜家主：……
夜離汐：……
夜家之人：……
“姐，我求你了，讓我冒充一下吧，你看我這麼命苦，當會使被抓，坐傳送陣就出問題，天天過的不如乞丐，您心地善良，雖然我沒有見過您，但我知道，像您這樣的人，定然是人族絕色之輩，誰能與您媲美？日月為您黯淡，星河不及您的光芒璀璨……”
夜離汐十分後悔自己答應末的賣苦，但已經晚了。
“膽敢冒充我夜家之……呃。”
一道平淡的聲音從末手中的令牌中傳出。
“他說的沒錯。”
厲喝的夜家之人啞口無言，他們來到末的身邊，“夜……呃……”他們並不知道該叫末什麼尊稱，相視無言。
他們根本沒想過會突然出現一個人，稱自己是夜家主孩子的弟弟，而且看關係，更像是親弟弟。
叫少族長嗎？好像不合適，叫夜少嗎？好像紈絝，他們有些糾結該稱呼什麼。
“沒事，不知者無罪，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末看出了他們的窘迫，直接離開了。
“完全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行事作風也完全相同。”
有生靈喃喃自語。
時空仿佛都寂滅，這片天地間鴉雀無聲，恍若陰森的深淵底部，寂寥空蕩。
數十道恐怖的氣息降臨於此，它們看向一些“故識”。
“都還活著呢。”血曜說道。
天際似乎有流星劃過。
一塊百丈大小血色碑物重重地砸在大地上，世界都在顫抖。
有血色卦盤漂浮半空，其氣息太過恐怖，空間發生了扭曲，仿佛稍有動作便會天葬地隕，眾生埋沒。
眾多大能感到不祥，但沒有逃離，它們了解血族，誰逃，才會死。
有生靈恐懼，剛有動作，便化作血霧飄落血土內。
那些隻認為是傳聞的生靈終於相信了所謂的傳聞，血土並非血族感染，而是生命血精。
一團團血霧散落，一條條生命隕滅。
詭異的血空越發妖豔。
……
一座營帳內。
“這個秘境裡都有什麼？”
“不知，此秘境第一次開啟，而且在天蒼，秘境每次的出現也就代表著結束，因為總會有生靈奪得機緣。”
“原來如此，我想知道到時哪裡死傷慘重，我想離開前祭拜一番，勞煩各位告知我一聲，寒霜在此謝過。”末的麵色誠懇，語氣真誠，充滿了正氣，如同行走人世的救世者。
關於末的表現，他們並不在意，是正是邪並不重要，就算對方現在大開殺戒，他們也隻敢製服，不敢下殺手。
夜家身份本就不俗，更何況還是道主會使的弟弟。
“定會告知於寒霜公子。”幾人相視一眼，說道。
“多謝諸位，如果諸位道友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可以買你們一個帳篷嗎？”
末眨了眨眼，他並沒有暴露癖，也沒有喜歡被人注視的習慣。
“寒霜公子客氣了，區區一個帳篷而已，送給寒霜公子了。”
一塊被收拾整齊的營帳出現末的手中。
“多謝道友，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一人說道：“我們並沒有什麼事情，一路風塵，想必寒霜公子已然身心俱疲，我們便不打擾公子休息了。”
“那我便先告辭了。”
末離開營帳，尋找著空地紮營。
“夜家隱藏的可真深啊。”
“我方才探查，這夜寒霜的修為境界雖然不高，但底蘊極其深厚！如果我與他同境界，絕不是他的對手！根據我的猜測，這夜寒霜有可能天資比夜離汐的天資還要強！”
眾人議論著，秘境外的族長卻心生擔憂。
它們已經意識到了末心思縝密，那人所勘察到的，是末故意讓他看到的，但並非全部。
而方才那些人，境界最低者也是乾坤境。
“現在隻需要等了，可惜我剛來天蒼就進入秘境，若是提早一些，還能購買一些消息，誘導引火索，到時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唉，那長得跟章魚有些像的東西就盯著我，跟我殺了它全族一樣。”
如果按照原計劃，現在的他正在偷偷摸摸地惡心其他種族，然後故意顯露自己人族的身份，逃亡時大喊救命，又裝出被背叛的樣子，最終自爆。
塑體的材料他都已經買好了。
“隻能跟著他們了，我們團結一心！”末眼中透露出堅毅，認真之色。
但現在有一件事他需要處理一下。
剛轉過身，他決定以後再說。
近千人盯著他看，身體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末憨憨一笑，“你們好，你們好。”說罷，沒有絲毫猶豫快步離開，那些餓狼般的目光，他甚至感覺有些人恨不得吃了他！
他在心裡禱告“不認識我，不認識我，不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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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他害怕的原因，萬一有誰見過他，先不說身份暴露，單是自己的行為，都足以被殺幾百遍。
周遭營帳太多，宛若迷宮一般。
終於尋到一處空地，確定是領地邊緣後，末使用靈力將營帳撐起，布下幾座陣法後，他這才鬆了口氣。
心想不能如此，他開始翻找這段時間收獲的戰利品。
半個時辰後，他隻找到了兩張麵具。
一兔麵，一貓麵。
他有些糾結，貓麵有些太過狂野，顯然不是正常情況佩戴的。
粉紅可愛兔麵，他感覺自己更吸引注意力。
畢竟現在的身份，他很難抉擇，如果沒有夜家身份，他倒是無所謂，改變身形即可，但現在彆人注意著。
末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或許自己換來的身份便是死亡因果之因，這個身份注定被注意，而自己隻顧著思考該如何活下來，卻牽引因果而來。
畢竟這裡不是外界，死了就死了，大不了說句“秘境之中隻有弱肉強食。”
而且，刻意調查的話，顯然知道這是虛假之事，自己的命便更不重要了。
謊言被拆穿，誰管自己？一個不起眼的角色，死了也就死了。
夜離汐還能幫自己不成？雖然有會使令牌，大不了給自己打廢，然後讓彆人解決我。
夜家之人又不是全都沒腦子，自己修煉的功法，神術，都沒有多少正氣，到時沒有攔住，對方故意試探，自己出手必然會暴露。
難道自己找夜離汐要她們的神術和功法嗎？
這和對她說，你以後是我的禁臠，有什麼區彆？
確實有，前者直接死，後者慘死，不同的做法決定不同的死法。
他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心中仿佛有一團火焰灼耀。
當死亡真正來臨，他的心中難以平靜，不同於命劫之時，他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同時，也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憂愁，心無希望，明顯一副得過且過之樣。
那時的他，在意最多的是自己，不同於現在，他在陰暗無光的世界看到了一絲光明，心中也生出對家人的眷戀。
他的內心正在被一點一點豐富，過去遺忘的感覺正在悄然歸來。
幼年共情，少年不解，青年眸似群星，璀璨黯然。小時候能夠理解，但悟道後漸漸遺忘，變得不理解曾經可以理解的行為，最後星辰有生有寂）
末的思緒混亂，無法思考對策。
寒光閃爍，有手指掉落在地。
斷指處有血肉緩慢生長，奇癢無比，又疼痛難忍。
一滴滴冷汗劃過臉龐。
他的意識清醒了許多。
這無疑是個好的方法，他的修為可以恢複斷指，疼痛刺激著神經，腦海中的混亂被驅散。
腦中短暫的清醒，他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我太在意秘境之中的機緣了，以我現在的身份，完全可以得到一些殘羹剩宴，而那些殘羹剩宴也足以我突破神宮，這領地之中，隻有寥寥可數的始幽境，大多是神宮境之人，而其他種族應該也是如此，不會出現破壞平衡者。
我現在就隻需要跟著他們，就說想長長見識，不會影響他們，對，還有夜家的人，讓他們保護我。”
念及此處，末站起身，剛走出營帳，便發現自己周邊突然多出了許多營帳，將自己團團包圍。
像是察覺到他出來了一般，集結在一處營帳的夜家之人也走了出來。
不等他們開口，末說道：“跟我來。”話了，他走入帳中。
眾人對視一眼，陸續進入帳中。
見都進來以後，他問道：“怎麼多了這麼營帳？”
“呃……那些人想要與您結交。”
“哦哦，我名夜寒霜，你們叫什麼名字？”
一個華服英俊男子說道：“霜少，我名叫夜顧年。”
“霜少，我名叫夜溪瑤。”黑裙美麗女子。
“霜少，我名叫夜卯梓。”藍衣男子。
“……，……夜乾。”男。
“……，……夜念柳。”女。
“……，……夜曉虹。”男。
“……，……夜輕光。”女。
“好，你們說完了，我先來說一點，不好喊霜少，我們同為夜家之人，沒有高低貴賤，我們是一體的，夜家的未來並不是靠我，而是我們，你們現在的行為，讓我覺得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我們之間沒有那些繁瑣禮節，你們以後就叫我夜寒霜，或者寒霜都可以，但不要讓我聽到霜少，否則我會認為你們在刻意分化家族。”
幾人一愣。
“好一手禦人之術。”秘境有人說道。
而身為夜家之主，他看到了繼承人，但很遺憾。
“這……”
“你要分化家族是嗎？”末看向夜顧年。
“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夜顧年一激動，聲音都大了許多，解釋道。
“那就按我說的，如何？”末看向幾人。
“謹遵……”
“隻有聽與不聽，沒有謹遵，沒有高低貴賤。”末冷著臉，但並無那種上位者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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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瑤明白，知寒霜公子之意。”
……
見眾人都按照自己所說而做，末會心一笑。
“我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你們就收下這些吧。”
末將治療柳倩院弟子後所得之物拿出來了一些，將其中不需要的送予幾人。
眾人本想拒絕，但聽了末的話，又不得不收下。
“這秘境對我並不友好，原本我意是來找我姐的，好不容易偷偷跑出來，隻能拜托你們來偶爾照顧一下我了，不過你們放心！我跟在你們身後，不會影響你們！
此次偷跑出來，隻有這些東西，都給你們了。
如果你們不收，我良心會過不去的。”
眾人這才無奈收下。
其實他們想說，就算你不給東西，我們也絕對會保護好你的，畢竟你的身份太過尊貴。
“多謝寒霜公子。”
……
“沒事，應該的。”
如果說世界是真的，那麼這個世界就像一個程序，而每個生靈就是程序的一部分。
如果說世界是假的，但又會出現病毒這種東西，又或者，某段程序突然變成病毒。
你看修士，每個生靈都在修煉的更強大，難道這不就是程序嗎？
情感難道就沒有可能是這個程序的基層嗎？
但細想，似真似假，如夢如幻的世界，真假重要嗎？不過百年，甚至不到百年，大世有幾輝煌，不過芸芸眾生所聞假言而以真。
山破穹，人自限。
就以最常見來說，過得不好便抱怨，過得太好又不安：暴風雨來的前夕。
無人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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