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秋芬把兩牙黃金瓜塞她手裡,順道著把她肩上的書包取了過來,還不忘撿起那墊子,道:
“你就和外婆一起回去,咱彆去湊那個熱鬨,田裡有水蛭呢,專門吸你這生人的血。”
齊詩語被劉秋芬說得打退堂鼓了,她沒被水蛭吸過血,倒是聽小區裡麵那些爺爺奶奶講過自己小時候插秧被水蛭搭著腿,拉都拉不下來,說得可滲人了……
劉秋芬看著外孫女不鬨著去田地裡了,滿意了。
齊詩語一個城裡長大的娃,就這樣被忽悠著回了老丁家。
西河村是個擁有百來戶的中型村莊,村子裡麵紅磚瓦房居多,土坯房屋也不少,像齊詩語外公家蓋著兩層樓房的也就十來戶。
老丁家三個兒子都是能吃苦的,三棟兩層的樓房隔開一個小雜屋緊挨著,大門前接著門檻是一大塊曬穀場;
每逢夏季傍晚吃飯的點,各家各戶長長的涼椅搬出來了,半大的孩子們端著碗從村頭可以吃到村尾!
飯後,各家碗筷一收,搬著鋪位就出來了,不分男女老少,往鋪位上一躺,打著蒲扇數著星星,乘著微涼的晚風,聽著大人們聊著家常,好不愜意。
老丁家一到了農忙吃飯就成了大家人口,四個孫媳婦分成兩組輪流著被趕回來幫著劉秋芬做晚飯。
今天輪到了二舅家次子的媳婦和三舅家唯一的兒媳(三舅家還有一兒一女單身)帶著3個重孫輩的小豆丁回來了,剩下兩個稍大一點的在田裡抓泥鰍玩瘋了,不願意回來。
回來的動靜鬨得有點大,還夾雜著嗬斥孩子的聲音;
齊詩語聽到動靜就從後院跑出來了,和一身泥的三舅家的兒媳張麗萍撞個正著。
張麗萍也就比齊詩語大3歲,她和丁春輝在年的尾巴上辦的酒,現在屬於新婚燕爾。
“表嫂。”
齊詩語笑著叫了一句,張麗萍還有些小媳婦兒的羞澀,笑著嗯了一聲。
她剛從地裡回來,褲腿上還有未乾的泥,應當是插秧弄臟的,隻不過胸前到肩頭有泥巴印子就很奇怪了,總不至於是栽田裡了吧?
很快,齊詩語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屋外道場上的傳來一陣陣淒厲的乾嚎聲音,麵對她的疑惑,張麗萍小聲的解釋了句:
“孩子玩得有點皮,我去後麵提點溫水,先給孩子們衝一衝,再抱進來洗……”
有點皮?
齊詩語愣怔了下,好奇的出去了,一眼就給看呆滯了!
見過那種奶油雪糕淋巧克力醬嗎?
三個小豆丁,一個2歲,一個3歲,一個4歲那泥巴硬是連頭發絲兒都這麼放過,也就一雙眼睛在眨巴著,她想象不到這得皮成什麼樣,能把自己裹成這樣?
王小梅就是那個2歲小豆丁的媽媽,齊詩語二舅家次子的媳婦,叉著腰嗬斥著幾個小孩,手還沒落下去呢,幾個小孩就開始狼哭鬼嚎的,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那麼精明。
“表、表嫂……”
“詩詩忙完了!”
王小梅麵對齊詩語的時候,臉上還有未來得及收起來的餘怒,她身上一身的泥,是被抱著兩個小孩回來時候給沾上的。
三個小孩鬼精鬼精,見著有客人,嚎得更大聲了,這得虧齊詩語在這看著,不然還以為是哪家殺豬呢!
齊詩語的嘴角一抽,道:“我進去幫麗萍嫂子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