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小點兒聲!”
陳耀祖拽住陳婆子,壓低聲音道,“你給蘇念逼急了,她直接把金子交出去怎麼辦?”
“她敢!”陳婆子梗著脖子不服氣,“那是我老陳家的金子!”
陳耀祖斜了陳婆子一眼,“您猜蘇念敢不敢?”
彆的黑五類被下放都忍氣吞聲,老實乾臟活累活,住破牛棚,
唯獨蘇念不一樣,拿紅書說事,逼得大隊長給她安排到知青點,要求拿知青的待遇,還給自己謀了赤腳醫生的活,被人欺負,更是不怕事,不要命似地下死手,
一來二去,整個紅星公社都知道石梁河村有個辣妹子村醫。
如果蘇念沒這麼剛烈的性格,他犯得著迂回哄蘇念主動拿出金條嗎?
一句反問,陳婆子頓時熄了氣焰,罵了聲‘破鞋’,拔下墩上的菜刀狠狠跺著紅薯,儼然將紅薯看成蘇念發泄怨氣,
整日看著金山不能動,比殺了她還難受,
蘇念嫁進陳家,那些金條就該是老陳家的!
“你大哥都跟人化肥廠主任說好了,等拿到錢,就能搬進新的職工宿舍。”
“你二哥談的那城裡姑娘也鬆口了,但指名要自行車,手表,一百塊錢當彩禮,”
“還有你那推薦大學名額,沒錢走動怎麼能下得來?”
“處處等著錢用,兒啊,你打小就聰明,趕緊想想辦法。”
陳婆子越想越氣,一刀將紅薯砍成兩半,
“彆人家的新媳婦兒,進門把陪嫁上交給婆婆不說,還洗衣做飯操持家務,她倒好,跟個祖宗似的,事兒不做,我陳家還得替她養野種!”
“手裡那麼多錢,每次就給十幾二十塊,打發叫花子呢!”
陳婆子一肚子怨氣,陳耀祖心情也不爽利,
哄了蘇念一年,攏共也就掏出兩三百塊,
要不是有確切消息證明蘇念手中有很多金條,他都要懷疑自己被騙了,
“一年下來,她手上的現錢應該沒多少了,再拿肯定要動藏起來的金條,”陳耀祖握了握拳,“娘,我有一個辦法......”
另一邊,
【嗝!大壞蛋又開始算計媽媽啦!】
【寶寶不生病,換壞婆婆生!】
【壞婆婆假裝抓魚給媽媽,凍生病,要看病。】
蘇念放下衣擺,就聽女兒打著嗝,忿忿不平,
興許是看透了陳家人的本性,蘇念對陳耀祖又想算計她的事,一點兒都不意外,
陳耀祖對她空間中的金條覬覦良久,不達目的定不會罷休,
這大半年他用各種理由從自己這裡拿錢,肯定是想掏空她的現錢,趁著她缺錢動金條時找到藏金條的地方,把金條搶走。
讓福寶生重病騙錢的計策被破壞,他又故技重施,想讓‘壞婆婆因為她生病’,逼她拿錢,
婆婆為了給她抓魚被凍生病,她這個做兒媳婦的如果不願意出錢救命,於情於理都是惡,鬨大了驚動大隊支書,按照大隊支書的性格,不僅會對她批評重罰,還會做主讓她拿錢救急。
如果沒有福寶,她可能會落進圈套,
可現在,陳家母子的算計已經被福寶提前戳破,她定要提前準備,一石三鳥!
“寶寶真是媽媽的小福星,”
指尖在女兒紅潤的臉上輕戳出一個小肉窩,蘇念淺笑喃喃,“寶寶還沒取名,正好小名叫福寶吧,至於大名.....”
她沉吟片刻,眼神溫柔,“老一輩說福字太多寶寶壓不住,那寶寶大名就叫婧芙吧,陳婧芙。”
如果不是女兒跟著她姓蘇會影響離婚輿論,她壓根不想女兒跟陳耀祖扯上一點關係,
不過好在,石梁河幾乎都是陳姓,女兒的親生父親也姓陳......
蘇念將福寶抱趴在肩上拍嗝,嘴裡哼唱記憶中的歌謠,視線無焦距地落在土牆畫像上,
父親還在勞改農場等著她去,她沒那麼多時間跟陳耀祖周旋,
如果能找到山上那個流氓就好了,
陳耀祖認識的人有限,流氓肯定是周圍村子裡的人,但具體是哪個村,找起來還得廢一番功夫,
隻要能找到那個流氓,讓他指認陳耀祖買凶陷害她,她不僅能帶福寶離開,還能將陳耀祖送進監獄。
【啊嗚......流氓家就在山後,好找的.......】
聽到福寶的回應,蘇念才意識到自己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側首望著趴在肩頭睡眼惺忪的福寶,她的心如同被打翻的調料罐一樣,酸甜苦辣一起湧上心尖,熏得眼眶酸澀,
福寶是上天賜給她最好,最珍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