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側,那些用高強度合金和防彈玻璃建造的龐大籠舍。裡麵空蕩蕩,隻留下深刻的爪痕、乾涸的穢物和一些散落的、非人的鱗甲骨骼。鎖栓並非被外部爆破或切割,而是從外部控製台被統一打開,但門框上卻留下了巨大的、非人的爪痕和撞擊凹痕,還有一些粘稠的、帶著腥氣的暗色液體噴濺在周圍。幾具穿著黑色戰術服、手持武器的屍體散落在籠舍附近,死狀淒慘,多是被巨力撕碎或重擊致死。
牆壁上大片不自然的熔蝕、地麵呈放射狀的琉璃化結晶、甚至空氣中依舊劈啪作響的微弱電弧……這些絕非低智商的龍類亞種所能造成,而是高烈度言靈肆虐後的殘留景象。一些穿著束縛衣或實驗服的殘缺屍體倒在通道各處,與安保人員、研究人員的屍體混雜在一起,但顯然承受了更可怕的攻擊。
“言靈。”路明非喉嚨發乾,聲音沙啞。
“嗯。”腦海裡的聲音確認了他的判斷,淡淡評價,聽不出絲毫波瀾,“首先是廣場上那些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他們倒伏的姿態整齊得令人心寒,幾乎全是背後中彈,集中在很小的區域內。顯然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集中起來,由熟悉的、手持製式武器的安保力量迅速處決——這是第一階段的清理,然後釋放出被囚禁的龍類亞種,這些饑餓狂暴的生物成為了清理安保人員的完美工具。最後讓那些更強大、更不穩定、甚至可能早已被逼至瘋狂的混血種實驗品徹底失控,進行無差彆的終極屠殺,確保不留任何一個活口,抹去所有證據。三重保險。先殺人,再放獸,最後讓怪物清理掉一切,包括那些獸。很周全,也很殘忍。”
“能在這種三重清洗下存活,哪怕隻是苟延殘喘……那個生命體,大概率不是無辜的研究員或安保。它更可能是這場屠殺最終的‘執行者’之一,是最危險、最不可控的那個‘產品’。你確定要靠近?或許它隻是暫時力竭,又或許……是一個陷阱。”
路明非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車速不自覺地又放緩了些。摩托車燈刺破前方幽深的通道,照亮牆壁上猙獰的爪痕和潑灑狀的暗紅。
小龍人?他腦子裡不受控製地冒出這個有點滑稽的詞,但隨即聯想到的卻是猙獰的骨刺、覆蓋鱗片的皮膚、以及徹底被龍類本能吞噬的瘋狂瞳孔。
“嘖……”他咂了一下嘴,手心有些冒汗。如果真是那種完全超出他人理解範圍的怪物,救?拿什麼救?到時候誰救誰還不一定呢。他對自己現在這幾斤幾兩還是有數的,對付死侍或許還能拚拚刀,對上真正的狠角色,尤其是這種從實驗室裡出來的未知品種,他這點能耐恐怕不夠看。到時候還得是大哥上號代打。
“要不……咱們還是戰略轉移吧?”路明非嘀咕著,幾乎要調轉車頭,“資料反正也拿不到了,沒必要把命搭進去陪一個可能是怪物的家夥等導彈……”
老大哥沒有回答,他很少乾涉路明非的決定,他和小魔鬼是反過來的,小魔鬼是積極地想和他做交易,但“自己”更多是等待路明非自己求救才出手,如果路明非
路明非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最終還是一咬牙,捏緊了刹車。
摩托車停在幽暗的通道中央,車燈的光柱聚焦在前方一個拐角處。那微弱的生命信號,就在拐角後麵。
他深吸了一口充滿血腥和焦糊味的空氣,從摩托側袋裡抽出了一把加長版的戰術手電和一把看起來經過改造的沉重手槍。子彈是特製的汞核心鈍金破甲彈,貴得要死,但對上一些皮糙肉厚的家夥有奇效。
“先說好,”他壓低聲音,像是在對腦海裡的家夥說,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我就看一眼!就一眼!要是情況不對,我調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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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熄了摩托引擎,將其輕輕支在一旁,借著戰術手電的光芒,貓著腰,極度警惕地、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個拐角摸去。
戰術手電的光柱刺破幽暗,像一柄利刃劃開凝固的死亡。走廊兩側是一個個狹窄的金屬門,大多敞開著,露出裡麵簡陋的房間,說是房間,但更像是牢籠。
路明非的呼吸滯住了。
光線所及之處,倒伏在地的軀體遠比外麵看到的要……小。很多都呈現出不同程度的龍化特征:細密的鱗片覆蓋著孩童般纖細的肢體,關節反曲,指骨突出變成利爪,有的甚至拖著一條骨質不全的尾椎。但他們太小了,破破爛爛的實驗服套在身上都顯得空蕩。
血腥味在這裡濃鬱得幾乎令人窒息,但路明非被強化的嗅覺捕捉到了另一股極其細微的甜膩氣味,混合在鐵鏽味中,像某種工業香精,讓他喉嚨發緊,腦袋微微發暈。
“誘導劑……或者更強效的東西。”腦海裡的聲音冰冷地判定,“引爆他們血統裡的不穩定因素,放大殺戮本能。看來這就是讓‘清理’順利進行的保障。”
“操……”路明非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一股冰冷的怒火從心底竄起,燒得他手指微微發抖。對著孩子下手,無論目的是什麼,都他媽該死!
他握緊了槍柄,手電光掃過走廊儘頭唯一一個緊閉的房門——那個微弱的生命信號就從門後傳來。
他做好了所有心理準備。一個因藥劑和屠殺而徹底失控的小怪物,一個渾身覆蓋鱗片、眼中燃燒著黃金瞳、隻會嘶吼和攻擊的龍化孩童。他甚至開始快速盤算背包裡有沒有鎮定劑或者足夠結實的繩索。
深吸一口氣,他猛地抬腳,狠狠踹在門上!
“哐當”一聲,並不牢固的門向內彈開。
沒有預想中的攻擊,也沒有恐懼的尖叫。
光線中,一個看起來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抬起頭。她穿著件極不合身的白色實驗服,赤著腳,姿態與其說是蜷縮,不如說是一種置身事外的疏離蜷坐。臉上沾著些許乾涸的暗色汙漬,但那雙抬起的眼睛——是純淨的、不透光的黑色,在強光下微微眯起,並非因為驚恐,更像是被打擾後的不悅。沒有一絲黃金瞳的跡象。
她看著門口那個持槍闖入、滿身塵土與血汙的不速之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極輕微地、不耐煩地蹙了一下眉尖。
路明非舉著槍,被這過分平靜的反應弄得一愣。他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了大半,幾乎是下意識地長出了一口氣。不是怪物,至少看起來不是。他立刻將手槍槍口垂下,甚至為了表示無害,乾脆將其插回了腰後的槍套,舉起空著的雙手。
“嘿,彆怕,小家夥。”他的語氣放緩,試圖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儘管自己的樣子可能適得其反,“我是來幫你離開這兒的,外麵已經……”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朝前邁了一步,蹲下身,想要拉近一點距離。
就在他靠近床沿的瞬間——
那女孩抬起頭,黑色的眼睛裡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被打擾後的、冰冷的漠然。她甚至沒有完全站起身,隻是坐在床沿,極其隨意地抬起一隻手,對著路明非的方向輕輕一拂。
一股無可抗拒的恐怖力量卻猛然爆發!路明非隻覺得像是被一堵無形的高速牆壁迎麵撞上,胸口猛地一窒,整個人完全不受控製地離地倒飛出去!
他狼狽地砸在走廊對麵的牆壁上,震得牆壁呻吟,隨後重重摔落在地,戰術手電脫手滾出老遠。劇痛從後背和胸腔炸開,他眼前發黑,嗆咳不止,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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