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風驚恐的目光中,趙四隨手將麵具扣在了自己臉上。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麵具沒有如預想中那樣貼合趙四的臉,反而微微震顫起來,發出低沉的嗡鳴聲。趙四嚇了一跳,急忙想要摘下麵具,卻發現麵具仿佛長在了臉上,怎麼也扯不下來。
“什麼鬼東西!”趙四驚恐地大叫,雙手拚命抓撓著臉上麵具。兩個跟班也嚇壞了,上前幫忙卻無濟於事。
突然,麵具上的紋路亮起暗紅色的光芒,趙四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他倒在地上來回翻滾,雙手死死抓著麵具,指甲在臉上劃出深深的血痕。
“四爺!四爺你怎麼了?”兩個跟班嚇得魂飛魄散,不知所措。
林風掙紮著爬起身,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看見麵具上的光芒越來越亮,趙四的嚎叫聲越來越淒厲,最後戛然而止——
麵具自動從趙四臉上脫落,“啪”地一聲掉在地上。趙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布滿抓痕,雙眼翻白,口吐白沫,似乎已經昏死過去。
屋內一片死寂。兩個跟班嚇得腿軟,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連他們四爺和那袋米都顧不上了。
林風怔怔地看著地上的麵具,它又恢複了原本古樸無華的樣子,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但他知道不是,趙四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就是證明。
母親顫抖的聲音打破寂靜:“風、風兒...那是什麼...”
林風沒有回答。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彎腰撿起了那個麵具。觸手的瞬間,他感到一種奇異的溫暖,仿佛麵具有了生命般在他手中微微顫動。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動靜——是那兩個跟班帶著村裡幾個人回來了,為首的正是村正趙老漢,趙四的遠房叔公。
“就是他!林風用邪術害了四爺!”一個跟班指著林風尖聲叫道。
趙老漢看到倒在地上的趙四,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林風,這是怎麼回事?”
林張氏急忙解釋:“村正,不是風兒的錯,是趙四他...”
“閉嘴!”趙老漢厲聲打斷她,“我問的是林風!”
林風握緊手中的麵具,心跳如鼓。他知道解釋什麼都沒有用,趙老漢向來偏袒自家親戚。今天這事,無論如何都會算在他頭上。
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中,林風緩緩抬起頭。那一刻,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他做出了一個改變一生的決定——
他將那個麵具,戴在了自己臉上。
與世界隔絕了一瞬。
緊接著,一股從未體驗過的龐大力量如洪水決堤般湧入他的身體。那不是人類應有的力量,狂暴、熾熱、仿佛能焚儘天地萬物。他的血液在沸騰,骨骼在作響,每一寸肌肉都充滿了爆炸性的能量。
麵具完美地貼合在他的臉上,不僅沒有阻礙視線,反而讓他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他能看清每個人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能聽到遠處樹葉飄落的聲音,甚至能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無形能量。
“你、你做了什麼?”趙老漢驚恐地後退一步,其他人也都露出駭然之色。
林風沒有回答,因為他發現自己無法完全控製身體。那股力量支配著他,引導著他抬起右手——
“嗡”的一聲輕響,一杆赤紅色的長槍虛影在他手中凝聚成形。那長槍造型古拙,槍尖纏繞著火焰紋路,槍纓如跳動的火焰。雖非實體,卻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威壓和熾熱。
同時,他的腳下浮現出兩個燃燒著的金色輪子虛影,緩緩旋轉,托著他的身體微微離地。
“妖、妖怪啊!”不知誰尖叫一聲,所有人連滾帶爬地向後逃去,連昏死的趙四都被丟下了。
林風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火焰長槍虛影,感受著腳下風火輪傳來的力量。這一刻,他明白了——這個麵具賦予了他難以想象的神奇力量,屬於傳說中那位三太子的力量。
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幾乎是在那些人逃走的下一秒,力量如潮水般退去。長槍和風火輪的虛影消散,麵具從他臉上脫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劇烈的虛弱感襲來,林風腿一軟,跌坐在地,大口喘著氣。剛才那一刻的感覺太過震撼,太過不真實,仿佛一場夢境。
但他知道不是夢。院子裡還躺著昏死的趙四,母親正用驚恐而擔憂的眼神看著他,地上的麵具靜靜地躺在那裡,仿佛在等待著下一次被喚醒。
林風顫抖著伸出手,再次撿起那個麵具。這一次,他感到的不僅是溫暖,還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悸動。
命運的車輪,從這一刻起,徹底轉向了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