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安靜,開門時淩冽的寒風便灌入酒後溫熱的脖子。
外出查看得人凍的一哆嗦,便關上了門。
“老大,就是隻野貓,這廟也太破了。這寒冬臘月的,我們什麼時候能換個好地方?”
“不急,等貴人給我命令,一旦下令,我就把這玉佩和剩下的信送入監軍的大賬。屆時,少不了我們的好處......”
顧逸塵聽見玉佩,對沈青耳語道:“沈叔,我的玉佩就是關鍵證物。”
沈青點頭,抽出腰間的吹笛,吹入迷煙。
破廟內,幾個黑衣人圍著火堆,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起初,他們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依舊推杯換盞,大聲談笑。
隨著迷煙悄無聲息地在破廟內彌漫開來,細微的變化逐漸顯現。
一個黑衣人揉了揉眼睛,嘟囔著:“怎麼回事,今兒這麼快就喝多了?”
話剛說完,身子便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疤老大心中一凜,他常年在江湖闖蕩,瞬間意識到情況不對。
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喝道:“都警醒著點!有古怪!”
但此時,大部分黑衣人都開始頭暈目眩,反應變得遲鈍。
疤老大朝自己潑了碗冷酒,又提起酒壇朝著小弟劈頭澆下。
沈青和顧逸塵對視一眼,衝進破廟。
沈青手中長刀寒光一閃,朝著離他最近的黑衣人砍去。
黑衣人大多已被迷煙影響,哪怕剩下幾個下意識地舉刀抵擋,也已不足為懼。
顧逸塵則趁著這個間隙,在破廟內四處搜尋證據。
他快速地掃過每一個角落。
突然,他注意到疤老大腰間掛著個與自身不符的錦囊,心中一動,莫非證據就在其中?
“沈叔,拖住他們!”顧逸塵大喊一聲,朝著疤老大衝了過去。
疤老大見顧逸塵朝自己撲來,眼神狠戾,揮舞著手中的大刀迎了上去。
“小子,就你也配從我這兒拿東西?做夢!”
疤老大的刀劈下來沒有絲毫章法,全是破綻,但刀刀都是搏命地狠勁。
一刀直取麵門,刀風刮得人臉頰生疼。
能練出這種要麼殺人、要麼被人殺的本事,顯然是個常年刀口舔血的主。
顧逸塵瞳孔驟縮,來不及細想,腰腹猛地一擰,像條泥鰍似的往側後方滑出半步。
刀鋒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尖劈在地上,“當啷”一聲,青石地都被砸出個淺坑。
還沒等他站穩,疤老大的刀已經借著劈空的勢頭,在地上拖出半寸長的火星,跟著手腕一翻,刀尖貼著地麵橫掃,直取他下盤。
這招陰毒,專挑人膝蓋骨去,若是被掃中,腿骨必斷。
這等搏命打法,對方的破綻雖多,卻被那股子“同歸於儘”的戾氣裹著,尋常招式根本鑽不進去。
電光火石間,顧逸塵猛地矮身。
不是往後躲,反倒順著刀風的方向往前一撲,肩膀重重撞在疤老大外展地肩關節上。
借著對方橫掃的慣性,硬生生讓疤老大的手腕往外側錯開半寸。
“嗤啦——”刀鋒擦著顧逸塵的褲腿掃過。
劃破布料的同時,也因為這一撞偏了半分,擦著他的小腿骨掠過去,隻留下一道血痕,卻沒傷著骨頭。
疤老大被撞得胳膊發麻,刀勢一滯。
顧逸塵卻像隻獵豹般借著撲勢滾到他身側,右手閃電般探出。
赤手攥住了疤老大的咽喉,猛地用力,硬生生折斷了疤老大的舌骨。
瞬間疤老大便覺得呼吸不順,加上刀勢猛烈,急需換氣。
顧逸塵指尖能清晰感覺到舌骨斷裂的碎響,以及對方脖頸驟然繃緊又癱軟的變化。
他沒鬆手,反而借著對方身體前傾的勢頭,手腕一翻,將疤老大整個人按得單膝跪地。
疤老大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眼球外凸,雙手徒勞地抓向顧逸塵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對方衣袖裡。
可斷裂的舌骨堵住了氣道,每一次掙紮都隻會讓缺氧更甚。
不過片刻。
疤老大的掙紮就弱了下去,抓著他胳膊的手軟軟垂下,腦袋歪向一邊,徹底沒了聲息。
顧逸塵迅速打開錦囊查看,隻見裡麵果然有一塊玉佩。
可此時,卻沒有對平安玉失而複得地喜悅,“沈叔,沒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