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柔輕輕道:“塵兒,喝些糖鹽水,會舒服些。”
說著,便與太監小心翼翼地扶起顧逸塵,將碗湊到他嘴邊。
顧逸塵意識模糊,硬撐著暈在府門口,現下吵鬨地很,奶團子的奶音在心頭繚繞著。
水到嘴邊,本來沒有力氣喝下去。
隻聽的奶團子心聲急得嗷嗷叫。
【大哥哥,你快喝啊,你不是說給我帶好東西嗎?你不是問我,你厲不厲害嗎?我哥哥最厲害了!】
顧逸塵想起出發前給妹妹藏得嫁妝還沒告訴她,拚儘力氣咽了幾口水,這水難喝,又鹹又甜。
小太子抱著奶團子,聽著小顧暖誇哥哥厲害,心裡暗暗較勁。
[我可比他厲害,但看在他躺著得份上,今天便不計較了。]
郎中上前把脈:“大公子脈象緩和了少許,求生意識好似也恢複了許多,隻等血藤入藥應當就能清醒了。”
話音未落,院外忽然傳來車馬軲轆聲。
緊接著是護衛響亮的通傳:“太子府內侍到——”
鎮國公夫人猛地站起身,幾乎是踉蹌著迎了出去。
隻見方才那小太監正指揮著兩個內侍抬著個描金漆盒進來,盒身雕著繁複的雲紋,一看便知不是尋常物件。
鎮國公先遞給郎中一個小盒子:“快去煎藥。”
郎中打開漆盒一看,裡麵鋪著暗紅的絨布,裹著段兩指寬的藤條,外皮帶著自然的褶皺,斷麵處隱約可見細密的紅紋。
湊近一聞便是股沉鬱藥香,正是“斷麵有紅棕色汁液”的珍品。
急忙帶著血藤去殿外煎藥。
小太監隨後走到小太子麵前,躬身道。
“殿下,雞血藤取來了,這盒子裡便是當年陛下親賜的那株老藤。奴才按郎中地說法,方才路上便取了中段最厚實地五錢已交由鎮國公了。”
小太子點頭:“辦的不錯,回宮便去領賞吧。”
鎮國公對著小太子深深一拜,額頭直觸到地麵。
“殿下這份情,老臣粉身碎骨難報。”
“鎮國公快請起。”小太子連忙製止他,“曉勇校尉乃是國之利刃,豈能因一味藥材誤了前程?”
又望著懷裡的顧暖,捏了捏奶團子的小臉:[終於捏到了,手感真好啊,得想個法子把這小家夥弄到身邊來。]
“再說,也全當是本殿不想看小家夥哭鼻子了。”
奶團子氣呼呼地用沒牙的小嘴去咬太子手指。
【你才哭鼻子,剛剛吃肉還不帶我,咬你,咬你!】
鎮國公夫婦望著自家小女咬當朝太子的手指,想去抱回來,又不敢起身。
太子卻哈哈大笑起來,絲毫沒有生氣地意思。
他看著小顧暖,眼中滿是寵溺:“小家夥脾氣還挺大,咬吧咬吧,就當是剛剛沒讓你吃肉地賠罪。”
身邊的太監奴仆,皆是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隻恨自己怎麼不是瞎子。
不多時,郎中端著藥進來。
太子見狀,將奶團交給奶娘,起身告辭。
“時辰不早了,既然令郎已服藥,顧小姐本殿也已經見過,這便回宮同父皇複命了。”
鎮國公夫人欲言又止:“臣婦......送太子殿下。”
小太子望了望鎮國公夫人,了然一笑。
“夫人不用多慮,小將軍尚未蘇醒,離不得人,都不用送了,本殿識得路。”
一應人等隻能跪送太子“恭送太子殿下。”
待太子走後,鎮國公好奇地望著夫人:“夫人,可是發生了何事?”
鎮國公夫人扶額:“你不知道,你家寶貝女兒,把人太子三歲時落水的幕後黑手給抖出來了......”
鎮國公:[完了,脖子涼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