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的表情和神色如此嚴肅凝重，陳九臉色陡然一沉，心裡也猛地咯噔一下。
向來從容自如的他，此時也難免慌了神。
他一把抓住周奉先的胳膊。
情緒頗為激動地急切追問道：“到底怎麼樣？你丫倒是趕緊說啊！”
周奉先依然沒有接話，隻是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而後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便一飲而儘。
接著他搖了搖頭，重重地歎息一聲，很是為難地說道：“十一，她不讓我告訴你。”
正當陳九急躁得想罵娘之際，他又突然說道：“不咋樣，十一她過的挺難、挺辛苦的。”
他停頓下來，抬眼看了看陳九的表情。
隨即又繼續娓娓講述道：“她半工半讀，白天學校上課，晚上和周末就到處做兼職。”
“也幸虧她成績斐然、人緣又好，每年都能拿到獎學金補貼，不然，我真不知道她要怎麼堅持？”
“你都不知道，有時候她一天甚至要打三四份工。”
“她送過外賣、跑過腿、端過盤子、刷過碗、發過傳單、撿過快遞……”
“咱們作為好兄弟，我自然也把十一當親妹妹，曾經我無數次想要幫她，但每次都會被她拒絕。”
“她說，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所以她要自力更生，她要靠自己。”
聽著他的講述，陳九臉上滿是愧疚懊惱之色，眼睛裡也寫滿心疼。
他的心猛然一陣絞痛，仿佛被人用手緊緊攥了一把似的，疼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知道，這是一脈相承的基因和割舍不掉的血脈在作祟。
或許也有那個已經逝去的靈魂殘留下的執念，在做最後的托付。
他輕聲喃喃道：“放心吧，我會讓十一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妹妹。”
話音落地，陳九便感覺到自己好像輕盈了少許，腦子也清明了幾分。
雖然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做出的承諾卻永遠不會褪色。
看著好兄弟一臉的愧疚和心疼，周奉先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行啦，彆自責內疚啦。”
“男人嘛，年輕的時候不經曆點什麼，沒點故事，等老了拿什麼下酒？”
“既然浪子回頭，決定當人，以後就好好照顧妹妹唄。”
“把對妹妹的虧欠，千倍萬倍的補償回來唄。”
陳九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笑著說道：“對，你說的沒錯。”
“來，走一個！”
又雙叒一杯酒下肚。
陳九放下酒杯，擼掉一串大腰子，說道：“對了，你現在怎麼樣？還沒遇到自己喜歡的女生嗎？”
聞言，周奉先的臉上露出幸福溫柔的笑容，眼裡也瞬間有了光。
將他微表情儘收眼底的陳九，頓時就精神了。
不對勁，這家夥明顯有情況啊！
就他這副表情，絕對是有喜歡的人了。
陳九滿是好奇和期待地繼續刨根問底道：“是個什麼樣的女生？竟然能讓你開竅？”
周奉先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她不要我車，不要我房，也不要我的錢。”
“不需要我的包包，也不需要陪她吃飯看電影。”
“她隻會在我想要安靜的時候，陪我聊聊天，跟我說說話。”
“她會給我問候，她會給我體貼，她會把所有的溫柔都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