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以回房了。”
大清早的,睡在祠堂裡的明嫿被夏眠叫起來。
明嫿睡眼惺忪,眼前朦朧一片。
她抱怨道:“吵什麼吵,我困死了。”
她昨晚從都督府回來後,怎麼睡也睡不著的,一直等到天快亮了,雞也叫了,才堪堪睡過去。
夏眠見狀,搖搖頭:“小姐,白少爺秋闈歸來,在前院等著呢。”
白江嶼?
明嫿思索一下,“你叫他彆等了,我現在沒空去見他。”
“小姐?!”
明嫿囔囔著,順便推了推夏眠:“聽我的,快去。”
“我先去看看那姑娘怎麼樣了。”
昨夜把人帶回來,要不是她爹罰她跪祠堂,也不會一直晾著人家。
至於白江嶼,嘴上說著是兄妹之情。
可明嫿又不是睜眼瞎,一眼便看出白江嶼對她的心思。
……
明府,明嫿閨房前。
春熙在外麵候著,見明嫿來了,正打算出聲,卻看見明嫿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她低聲道:“春熙,你先下去吧。”
明嫿推門而入,躺在她床上的女子映入她的眼簾。
看得並不真切,許是有些遠的緣故。
明嫿放輕腳步,緩緩來到女子的麵前。
見到女子的那一刹那,明嫿不由感歎不愧是花魁。
眼尾勾著一抹紅,膚白勝雪,鼻梁高挺,青紗覆肩。
黑色卷發綴著細碎銀飾,眉如遠山染黛,唇色似胭脂輕點。
明嫿見她眉心輕蹙,指尖不由自覺碰了上去。
睫毛輕輕微顫,水光瀲灩之間,兩人的雙目倏然對視。
“唰”地一聲,明嫿的臉瞬間通紅。
她快速收回了手指,有點不自在道:“你醒了,姑娘覺得身上還有哪裡不適?”
怎麼回事?
怎麼臉這麼燙?
明嫿伸手撫摸自己的臉龐,覺得匪夷所思。
“我很好,”女子似乎輕笑幾聲,甜得發膩,“恩人把我從那吃人的地方救了出來,我會好好報答恩人的。”
明嫿見她想要從床上起來,嚇得她連忙扶住女子,“你這是做什麼,你的雙臂才被大夫接上,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昨夜帶回來時,大夫說還好送來的及時,若是晚了,雙臂儘廢。
“恩人,我名苔衣。”
“叫我苔衣就好。”
明嫿被苔衣那雙勾人的眼看著,手指絞著自己的發絲,“苔衣,等你的傷勢好了,我送你一些銀兩,便自行生活吧。”
苔衣雙目泣淚,“我被家人賣入花樓,若不是恩人救我於水火之中,我又怎能逃離魔爪?”
“還請恩人留下我,我一定會侍奉好主家的,”
苔衣見明嫿有所顧慮,掙紮起身,不小心滾落下來。
“苔衣?!”
明嫿伸手去扶苔衣,可卻被她打斷。
“恩人不肯收留我,我不如一死了之。”
這都是什麼事啊!
救苔衣隻是因為她是老鴇的搖錢樹,她沒想著讓人為奴為婢。
“我答應你了,”明嫿敗下陣來,“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明府的人,沒有任何人能夠欺負你。”
苔衣喜極而泣,“謝謝恩人!”
明嫿朝外麵喊了一嗓子:“春熙,進來!”
春熙不明所以,“小姐,有何吩咐?”
明嫿道:“春熙,等苔衣傷好了,你帶她熟悉熟悉府上事務。”
“是。”
明嫿把苔衣扶上了床,見苔衣眼目含情,自己的心卻莫名其妙地躁動起來,那種想要跟人歡好……感覺令人難受。
怎麼回事?
她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