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府書房。
明知義打了個哈欠:“嫿兒,大清早的,找為父乾什麼?”
他昨夜看賬本看到四更天,一大早還被死妮子從錦被裡拉出來,急急忙忙來到這書房。
“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明知義嫌棄地看了眼明嫿手裡捧著的湛藍色話本,“你平日偷偷看也就算了,還拿到你爹麵前看?是嫌我沒沒收你的書鋪嗎?”
明知義念念叨叨,明嫿左耳進右耳出,沒把他的一番話放在心裡。
明嫿把寫有她姓名的話本放在明知義的眼前,手指頭指向名字,鄭重其聲道:“爹,你看見了嗎?”
明知義看著自己的女兒,連忙伸手摸了摸明嫿的額頭,囔囔著:
“這也沒生病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
她爹在說什麼?!
明嫿氣鼓鼓把放在頭上的手拿了下來,撒著嬌打著潑道:
“爹,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我叫你看話本上的姓名,你看見了嗎?”
明知義的眼神愈發悲憫,透著淡淡的憂傷,頗有看不孝子的姿態:
“嫿兒,爹知道你喜歡話本,可你也不能用這種方式來逼你爹啊!你要是真病了,爹現在就去請附醫治病!”
“爹,你說什麼胡話呢?!”
明嫿把話本拿起來,懟到明知義的麵前,手指在上麵都快戳破了洞:
“爹你怎麼能睜眼說瞎話?!這麼大的字,你難道看不見嗎?!”
明嫿跟明知義大眼瞪小眼。
爹這神情怎麼這麼奇怪?
明嫿見他神色恍惚,擔憂地探出手,想要摸摸爹的腦門:“爹,你這是……”
沒等明嫿摸上,明知義突然拍了桌,大叫道:
“來人,來人,快去請府醫!就說小姐身體有恙!”
“爹,你……?”
明知義突然站起身,把不明所以的明嫿按在了椅子上,又奪走了她的話本。
“嫿兒,就算你真的得了癔症,爹也會養你一輩子的,絕對不會讓你娘傷心的。”
“爹一大把年紀了,”明知義的眼眶濕潤,望著與亡妻相似的臉,“爹打拚下來的,都是你的。我會跟你白叔叔商量……”
明嫿終於察覺出不對勁,她爹這幅傷心的模樣,不像是故意逗她玩的。
難不成,她爹看不見話本上的名字?!
明嫿的瞳孔驟然緊縮,她的視線盯著明知義手裡的湛藍色畫本,聲音微微顫抖:“爹,我能問你一個事嗎?”
嫿兒,不鬨了?
明知義無聲歎了一口氣,摸了摸明嫿的腦袋,苦惱著說:“嫿兒,你就不能讓為父省點心嗎?每日陪你玩鬨,我也是很累的。”
…
敢情她爹以為她在胡鬨。
明嫿嬌柔的嗓音帶著怒意:“爹,我沒在跟你鬨。你能先告訴我,你拿的那本話本上有什麼字嗎?”
“哎,”明知義很是頭疼,攤上這麼個女兒,他好聲好氣道,“這上麵什麼字也沒有,你要我看什麼?”
沒有字?
怎麼可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爹你一定在騙我!”
明嫿不信。
她趁明知義不注意,一把奪過話本。
急急忙忙將其放在桌上,翻開其中的一頁。
她一隻手拉著明知義,另一隻手指著上麵的赤色字,有所希冀道:“爹,你看看,你看見了什麼?”
明知義見狀,心下起疑,難不成他女兒真的得了癔症?!
雖狀若癲狂,可神誌清醒。
明知義看著空無一字的書麵,囔囔著:“嫿兒,上麵根本沒有字啊,空白一片。”
沒字?
可這上麵明明寫著:
【欲救明家,需前往京城。】
明嫿終於確認了,她爹看不見畫本裡麵的內容,就連書麵上寫著“明嫿”二字也瞧不見。
在他的眼裡,這是一本無字話本。
不對!
明嫿神色緊張,朝門口喊了幾聲:“春熙,進來,我有事問你。”
春熙推門而入,給小姐和老爺行禮後道:“老爺、小姐,有何吩咐?”
明嫿抓起桌上的話本,將它拎到春熙的麵前,死死地盯住她的神態,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