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嶼川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思來想去又說不出其中緣由。
他瞄了一眼溫贏,試探著問:“你剛不是睡了嗎?”
溫贏神色自若,垂眸點亮手機,百無聊賴往下滑,“你管我睡不睡。”
冷冰冰的一句話,賀嶼川被她噎得說不出來話,什麼懷疑不懷疑的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算是發現了,五年國外的生活經曆是一點沒降低溫贏這張嘴的戰鬥力。
這姑娘要心情不好,說什麼都跟吃了槍藥似的。
賀嶼川有些挫敗,這幾年不常在一塊玩兒,他忍耐力都下降了。
還是先不去招惹溫贏自討苦吃了。
可要不說他欠呢,想是這麼想的,但真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溫贏低著頭一聲不吭地玩手機,不過剛駛過一個紅綠燈,賀嶼川就已經耐不住性子了,主動搭話說:“你這回國之後安靜了不少啊,小喇叭都不當了,今天有這麼累?”
要知道,溫贏以前那是絕對可以喋喋不休說一路的,和他打得有來有回。
現在一句話都不說,賀嶼川真覺得不適應。
生分了,絕對是和他生分了!
溫贏就知道他安靜不了多久,放下手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丫叫誰小喇叭呢!”
嗯,舒坦了。
“我小喇叭,我小喇叭成吧。”賀嶼川嘿嘿一笑,惹了人又給順毛,“不過阿贏,我是真感覺你文靜了不少。”
溫贏撐著腦袋,敷衍他都不用費腦子,隨便找了借口說:“我休假快要結束了,誰想到工作還能嬉皮笑臉的呀?”
其實這也不全是假話。
采訪對象還沒定下來,溫贏一想起剛剛打電話時對麵堅決的態度就覺得頭疼。
說起這個,賀嶼川可來勁了,他被他爸逼著整天西裝革履地去工作,正愁找不到人抒發一下心中苦悶呢。
賀嶼川滔滔不絕地說了一路,直到車子停穩,還不見有要歇的勢頭。
溫贏聽了這麼久抱怨,耳朵都快起繭,但怕打斷他吧,這小子又要疑神疑鬼。
車一熄火,溫贏實在是忍不住了,立刻拉開了車門。
所幸現在雨已經不大了,蒙蒙細雨,不撐傘也不是大問題。
賀嶼川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腳受傷的事,忙停下嘮叨,下車跑到她身邊蹲下:“阿贏,你彆動,我背你呀。”
該說不說,賀嶼川有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不用。”溫贏扶著他的肩膀下車,踩了踩地,“沒那麼痛了,你扶著我就成。”
兩人剛要往屋裡走,身後打來的燈光讓他們不約而同地頓住了腳步。
溫贏微眯起眼,回身望去,臉是看不清,人還是很好認的。
顯然溫贏沒想過會碰上溫舒昂,驚喜地瞪大了眼:“哥,你今晚回來住啊!”
賀嶼川也一改方才的吊兒郎當,規規矩矩喊了聲:“舒昂哥。”
除了他爸,賀嶼川最怵溫舒昂了,從小到大長輩們口中的模範標兵,又比他們都大,可謂是崇拜與敬畏並存。
“嗯。”溫舒昂點了點頭,視線淡然地掃過賀嶼川,看了眼溫贏,目光下掃,一眼看出了她的異樣,眉頭輕皺,“你腳怎麼了?”
溫贏不甚在意地說:“扭了呀,不過應該還好,就還隻有一點點痛。”
溫舒昂挑了挑眉梢,“今晚同學聚會還爬山了,挺潮流啊。”
溫贏對於他的陰陽怪氣無語凝噎,“哥,我腳都崴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溫舒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平地摔,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