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走遠,眾人再也忍不住頓時怨聲載道。
尤其是趙允!
他幾乎已經抱定了要跟隨韓牧征戰的決心,如此一來,他的希望幾乎破滅。
趙允憤怒至極,站起身來,盯著人群中那個扭捏的身影。
他看的清楚,剛才陳俊問他們本來的目的地時候。
回答他的,正是那安誌節。
其實大家都看得出,陳俊根本沒定下太子從犯去向。
大家沉默,也是為了陳俊能夠讓他們自己定奪。
可是……
“狗草的安誌節,你他媽的胡言亂語,老子要弄死你”
很明顯,安誌節惹了眾怒,眉清目秀的小太監當即就被人揪著領子提出來。
安誌節無法掙脫,隻能大喊著辯解。
“你們……傻了,這陡子坡窮鄉僻壤有什麼好,那臨塞城可比江南……”
可是沒人聽他解釋,說著一行人就要上前讓這無根之人吃些拳腳。
“放開他!”
眾人雖然憤怒,但是聽到這聲音,也都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韓牧。
在眾人眼中,他才是最應該憤怒的人。
幾乎以一人之力,解決了大半羌人。而羌人的的最強戰力托莫,也是韓牧拚了全力搏殺,才留下了性命。
可最終,這景軍的振奮之舉,邊疆的不世之榮耀。
竟然到最後隻是升了兩級,賞銀不過三百兩。
最後,韓牧還是個不入流的編外軍官。
所謂屯長,手裡或許能有個五十多人的編製。但是景軍而言,隻有到了百夫長,才能算是正經軍官。
然而眼前的韓牧臉上並沒有什麼沮喪神情,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
他叫停了眾人要對安誌節動手的勢頭。如若不然,眾人盛怒之下,這安誌節恐怕半條命都要沒了。
韓牧四下找尋了一下,發現剛才還在的呼蘭蒴此時卻不見了蹤影。想著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決定回來再看。
先讓趙允帶著一行人,修整老坡屯的舊房,起鍋壘灶。
此前,陡子坡隻有五人,雖然不說吃的多好,也不擔心餓著。可現在坡上人數暴增,吃住都要從長計議。
趙允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韓牧打斷。
“放心吧,我自有定奪。”
現如今坡上,連著女眷有二十多人。不僅吃食短缺,連著武器裝備都捉襟見肘,總不能老是削尖了木棍,當長槍使。
還好,這邊陳俊還是有些底線。沒有隻給建製不給糧響裝備。預計也就是這兩日,一屯約莫五十人的武器糧食也就能到了。
再加上手上的一千多兩銀子,不僅不用擔心餓肚子,還能再從紅柳溝裡附近的村莊再招些兵勇。
隻是邊軍的尿性,韓牧清楚,剛開始的一兩個月,或許還能有些糧餉。
等到過些日子,上麵就要層層盤剝。
彆人不說,就陳俊當百夫長這些日子,能夠到韓牧手裡的東西,十不存一。
所以,當時選擇報功的時候,韓牧就做好了被人冒功的心裡準備。
韓牧心裡如明鏡一般,這功不是這麼好拿的。
一個托莫,帶著十幾騎,就讓自己黔驢技窮還差點身死,他那叔叔托裡奴必定不是他能阻擋的。
那要問,這功非要報?不報不行嗎?無人知道不就能夠徹底安全了嗎?
這當然沒問題,可韓牧知道,他殺了托莫這事,絕不可能捂的住。
不說托裡奴能否查到他頭上,就單單那陡子坡旁,白樺林中的人,恐怕當天就把托莫的消息傳到了有心人耳朵裡。
這有心人,八成就是背後要滅口這太子從犯的幕後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