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校尉的職位,陳俊其實不必回到斷風山來的。
校尉掌握一部兵馬,肯定是要回到臨塞城任職的。
可陳俊還是該死不死,回到了斷風山。
無他,人為財死!
以陳俊和陳鬥的這層關係,陳俊以百夫長的身份開啟軍旅生涯,實則是低了。
陳鬥這種人精,哪裡能算計不清楚這個。
要是他真心想為侄兒謀個職位,就算是直接給陳俊安排一個軍候都不難。
可是陳鬥還是選擇讓他陳家唯一一個男丁陳俊,在斷風山裡當一個百夫長。
原因就是這斷風山乃是漠北有名的礦產豐富,又稱礦王山。
他陳家在這裡開的大大小小的各類礦洞,不下於二十個,陳鬥讓他侄子在這裡當百夫長,就是為了看住他們陳家各種生意。
而陳俊這次回來,就是想把多年來自己積蓄的一些小金庫帶走。
沒曾想!人是前腳到的斷風山營地。
傳令兵是後腳進來的。
托裡奴氏族羌人數百騎,進入斷風山……說是要為托莫報仇雪恨,血洗斷風山……
“他給托莫報仇,和我陳俊有什麼關係?人又不是我殺的,他該去陡子坡啊!”
麵對陳俊的歇斯底裡,他的兩個屯長臉色難看。
“大人,羌人一定是得到了營中封賞的消息,您領了十四個羌人的功,想必這托裡奴……必然以為你才是元凶。”
陳俊一下子無力的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這冒功之事,乃是邊軍常有。
更有些地方還有過殺良冒功的傳言。
他隻想著自己叔叔乃是這臨塞城二把手。
就算是自己跋扈一些,將功搶了,其他人肯定也是要給他叔叔幾分薄麵的。
可是陳俊忘記了。
這羌人是個特例,他們誰的麵子都不給。
陳俊這下才是真正的慌了,疾步往前,走到兩名屯長麵前。
“兩位,我應該怎麼辦啊!這可是羌人啊!我隻想領功,可從未想過與羌人作對啊……對了!我有錢,三千兩銀子,能否讓羌人放我一馬啊……”
此時的陳俊,已經被嚇得抖若篩糠,雙腿止不住的發抖,似乎連站都站不住了。
兩名屯長不禁皺了眉頭。
雖然景軍麵對羌人已經是極大的弱勢,但是也不像陳俊如此不堪啊。
僅僅是聽到消息,就幾乎嚇得要魂飛魄散了,實在是讓他們兩個心中鄙夷。
隻是,鄙夷隻能藏在心裡,一名屯長上前一步將陳俊扶起。
“大人,這事情再多的錢也不行啊!這可是血仇,這托裡奴肯定是不會……放過殺害自己侄子的凶手,大人你要振作啊!”
再次被否決的陳俊依舊不死心,嘴裡念叨著,忽然大聲叫嚷起來。
“死仇,死仇……我可以告訴這托裡奴是誰殺的托莫,我還可以幫助他……實在不行,我親手把那韓牧的頭顱帶來也可以啊!”
這番話說的,就連兩個一直言聽計從的屯長都有些忍不住了。
你再不知數,總要有些底線了。
現在羌人都還沒到,你就要搶著去當景奸。
這……跪的也太快了!
兩個屯長意欲再勸,可突然傳令兵又狂奔回來。
“大人,有一支六人的羌人奇兵小隊,估計是機緣巧合之下……闖進了咱們軍營。您看……”
傳令兵還沒說完,剛才還有諸多分歧的幾人突然沉默。
然後幾人竟然突然統一了口徑。
“撤!立刻帶人往後山撤退!”
斷風山軍營依山而建,靠著地勢的複雜隱藏山間,不是軍營內的士兵其他人很難尋來。
這一支羌兵小隊明顯是誤打誤撞尋到了營地。
這時景人營地是滿編的狀態,僅僅帶甲武器裝備齊全的正經兵士就有一百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