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官有負所托,沒把陳公子救回,實在是有愧於大人……唉!若不是這一刀砍中了我大腿,我……愧對大人的信任了……”
副指揮使陳鬥此時騎在馬上,看見秦漢大腿的血已經將這匹馬都要染紅,就算是心中憋氣,也是找不到理由發泄。
隻有一旁的許參軍,眼中帶著笑意,若有所指地看著一臉悲涼的秦漢。
那刀傷,竟然全部都在這大腿內側,許有德是想不明白,羌人哪裡能夠傷到秦漢這個位置。
看破不說破!
他也沒點破秦漢的畏敵怯戰,隻是眼神看向彆處,生怕彆人看出他臉上的嘲諷之意。
陳鬥無奈,隻能是讓人帶著秦漢先回去救治。
“許參軍……我侄兒……”
陳鬥此時,就像一個破滅了一切希望的風燭殘年的老人,雙手顫抖,眼神中儘是渾濁。
剛才,他已經親眼看到陳俊被俘虜,也聽到了羌人的傳令。
有懂羌語的部下告訴他,是托裡奴傳話,要將陳俊折磨致死。
古代大家族的最注重延續,他陳家乃是西北大族。隻是這一代子侄凋零,雖然陳俊不成大器,但也是唯一的男丁。
陳鬥此時無限悲涼,已經徹底絕望。他陳氏這一脈,竟然要斷根了,他死後都無言再見祖宗。
眼看著陳鬥意誌消沉,許參軍也是歎了一口氣。猶豫半晌還是說到。
“大人,您還是要振作,此時還未到山窮水儘之時啊!”
一句話,陳鬥如同吃了靈丹妙藥一般,精神隨之一震。
趕緊問道:
“許參軍……哦!不!有德兄,還有妙計?能夠救下俊兒。”
許有德環顧四周,命令周圍親隨走遠,去遠處護衛。
這明顯是接下來的謀劃不適合讓人聽到。
看了看,周圍除了樹,其他人都離著約莫百步遠,許有德這才放心。
“大人,要想救陳俊少爺,咱們……恐怕還得聯係羌人那邊!”
陳鬥隨即明白了許有德屏退左右的目的。
說白了這就是通羌之舉。
隻是這在景軍上層,已經是一個不成文的潛規則了,景軍和羌人多有來往。
兩方征戰多年,景軍雖然被動挨打。但是羌人也沒有覬覦中原的野心,所以兩方就處在了一個多年被動相持的階段。
可是朝廷出台了羌狄令,這就導致景軍即使打不過羌人,遭遇之後也要上去送死不得逃命。不然就是怯羌之罪,一樣要軍法處置。
隻不過,上有對策,下有政策。對於韓牧這種底層的伍隊來說,那就是抽留戰,有人送死來頂怯戰之罪,屬於是一人換全伍人安生的基本操作。
但是到了稍微高一點的級彆,像是部營之上。殺一個人定罪,就有些糊弄了。
這時候殺人定罪就不是良策,高級將領就需要更高級的玩法。
他們可以直接找到羌人,交一筆不俗數目的錢財糧響。
如果金額讓羌人滿意,那麼他們就會選擇放棄進攻景軍。
這樣,景軍可以不用擔心打又打不過,不打要被判怯戰的尷尬。
羌人在不會有任何的風險下獲得一筆橫財,皆大歡喜。
這也是為何,陳鬥可以聯係托莫部的人幫助他們處理那太子從屬的罪官。
“可是……這是那托裡奴的血仇啊!他怎麼能……”
許有德搖了搖頭!
“大人啊!怎能是血仇啊!這托莫根本不是陳少爺殺的,冤有頭債有主,那債主應該是那陡子坡的韓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