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急促而清脆的馬蹄聲響徹雲霄,仿佛是大地在為即將到來的英雄奏鳴讚歌。
宗政明月身騎一匹雪白駿馬,如疾風般馳騁而來。隻見他神色匆忙,一臉疲憊卻難掩眉宇間的英氣與堅毅。一路上風塵仆仆,原本整潔的衣衫此刻已沾滿塵土,但這絲毫未能影響他前行的速度和決心。
經過漫長的奔波,宗政明月終於抵達了烏海軍鎮。
這座軍鎮坐落在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之上,四周環繞著連綿起伏的山脈,氣勢磅礴。然而,宗政明月沒有時間欣賞眼前的美景,他徑直朝著“獨孤伽羅”胡楊島的頭道橋疾馳而去。
那座頭道橋橫跨在一條寬闊的河流之上,河水奔騰不息,濤聲震耳欲聾。橋頭矗立著幾棵高大古老的胡楊樹,枝葉繁茂,宛如一把把巨大的綠傘遮天蔽日。
宗政明月勒住韁繩,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隨後穩穩地停在了橋頭。
在這兒有所謂的頭道橋、二道橋,一直到八道橋,因為朵顏居次的大力推廣種植,方圓五十多平方公裡的範圍內,都有胡楊林。
清晨的胡楊,初出的一縷陽光照射在樹梢上,頂部逐漸變得透明,呈現出晶瑩剔透的金黃色,是那麼的炫人眼目;下麵還沒照射到陽光,看上去是淺黃色的;而底部的陰影處又為焦黃色和綠色,層次豐富,顏色多樣,漂亮極了。
它們的頭上,是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腳下,正是朵顏居次在胡楊島上大力推廣種植簇簇火紅如霞的檉柳。
胡楊之葉形態各異,其下部樹乾形如柳葉,狹長而細;上部葉片則有心形、桃形、圓形、菱形等多種形狀,令人難以理解其變化之理。
其樹乾亦是姿態萬千,或亭亭玉立,恰似少女;或老乾橫陳,仿若曆經滄桑的老者;或虯枝卷曲,顯見曾受風霜之苦;或看似已死,然枯枝之上卻又萌出新葉。
據傳,胡楊之葉於深秋之際,初時半黃,繼而為焦黃,至生長最為繁茂時,則轉為金黃。實乃神奇之至。
胡楊之生存環境惡劣至極,然其無論麵臨人為之破壞,亦或荒漠缺水之威脅,皆能保持旺盛之生命力,所謂“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
因此胡楊與檉柳是防風固沙的絕配,也難得朵顏適時發現了它們,並在胡楊島上種植鋪陳開來。
(胡楊是個古老的物種,有植物化石之稱。它是一種生命力十分頑強的植物,在鹽堿地上仍能生存,並且能通過它的葉片吸收地上的鹽分。專家研究,一畝胡楊每年由葉片回落到地上的鹽分有七到十五公斤之多。)
過了八道橋,抬眼望去,不遠處帝賀專門為朵顏建造的烏海彆宮赫然映入眼簾。
此刻,陽光如同一把神奇的鑰匙,悄然打開了春天的大門。
冬日暖陽溫暖的光線灑落在彆宮的屋頂和樹梢之上,那些亮閃閃的白雪,仿佛被施予了魔法一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地融化著。
晶瑩剔透的雪水順著屋簷緩緩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麵的青石磚上,發出清脆悅耳的“叮當”聲響,宛如一曲美妙動聽的樂章。
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那叮叮咚咚的滴水聲也愈發清晰可聞。它猶如大自然的使者,向人們傳遞著冬去春來的訊息;又似一首靈動的詩篇,吟唱著歲月更迭的故事。
置身於這片寧靜祥和的氛圍之中,讓人不禁陶醉其中,忘卻了塵世的喧囂與紛擾。
而此時的帝賀緊閉雙眼,正攜清風和晨陽徜徉於春的叮咚泉落旋律,他的手指在空中不停地舞蹈著,伴隨著身體的律動,一首優美的歌曲開始自然流淌。
他完全融入於春的序曲之中,並沒有察覺到明月長老的到來。而宗政明月也不敢打斷譜曲中的帝賀,他輕輕地跳下馬來,將白馬係在旁邊的胡楊樹上,然後悄悄回到帝賀身邊領略他的音樂。
不一會,也精通音律的明月長老微微閉著雙眼,雙手不自覺地和著帝賀的節奏輕輕擺動,仿佛整個人都已經與這美妙絕倫的音律融為一體了。他那原本嚴肅莊重的麵容此刻也變得柔和起來,嘴角甚至還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就像是被這動人的旋律帶入了一個如夢似幻的仙境一般。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定,帝賀方才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自然是笑咪咪的明月長老了。
“明月長老,您回來了。可有好消息?”見到宗政明月,帝賀露出欣喜之色,急迫地問道。
“王上,莫急,且聽老臣一一道來。甘德爾山岩畫講述的主要是鬼奴部落幫助夏伯陽王子在斷腸崖脫困的故事,還有瑪雅人的一些情況,似乎還有一股邪惡勢力存在。”
具體的經過是這樣的:
在帝賀和宗政明月考察過的無淚之城外城,那片如今荒蕪的瑪雅遺跡之寂靜之地,夏伯陽一行人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們再一次被殘忍的商人追兵的先鋒部隊重重包圍!
此前,珞伽信使所率領的英勇無畏的昆侖戰士們,已經成功地護送著夏伯陽的黑白夫人、九歌小王子以及九韻小公主安全撤離,前往煙雲洞。
此刻留在夏伯陽身邊的,隻是一群曆經戰火洗禮後的殘兵敗將,他們早已疲憊不堪,戰鬥力也大打折扣。麵對如狼似虎的敵人,眾人心中都湧起一股絕望之情,仿佛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了頭頂上方。
隻見右護法李源戰己身先士卒,他揮舞著手中寒光閃閃的長劍,每一劍都帶著淩厲的劍氣,試圖撕開敵人的包圍圈。
夫人李驚鴻則手持雙短劍,身姿輕盈地穿梭於敵陣之中,劍影交錯間,鮮血四濺。
而趙氏孤兒更是毫不畏懼,他手握長槍,奮勇殺敵,槍尖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下。
與此同時,來自風語築家族和徐亞芬家族的勇士們也都拚儘全力,與敵人展開殊死搏鬥。
儘管眾人浴血奮戰,但無奈敵我力量懸殊過大,他們隻能且戰且退,一步步向斷腸崖撤退。
終於,當他們撤至斷腸崖附近時,發現前方已是絕路,再也無處可逃。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夏伯陽的夫人李驚鴻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她轉頭望向夏伯陽,眼神堅定而決絕:“夫君,請速速帶領族人們逃離此地!我等願以性命相搏,為您爭取時間!”
說罷,她與趙氏孤兒相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然後義無反顧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衝去,將商人的追兵徑直引向水洞溝地下暗河的深處。右護法李源戰己愛女心切,見狀不顧一切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