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阿黑和阿花“吱溜”一聲,便鑽到床下躲了起來。
護士端著托盤走進來,柔聲說,“甄沐陽,甄雪兒,該吃藥了。”
說到這裡,她吸了下鼻子,疑惑地說,“屋裡好像有股怪味,是不是什麼東西放壞了?”
甄沐陽跟雪兒住院的這段時間,除了寧宵和父母,並沒有彆人來探望。病房裡連水果都沒有,當然不會有東西會放壞了。
不用說,這股異味肯定是阿黑和阿花身上散發出來的。
連護士都聞到味了,阿花和阿黑的臟成啥樣啊?
那天離開青廬的時候,他還吩咐過梅姨和炳叔,讓他們照顧好阿黑。難道,他們沒給阿黑洗澡?
等護士離開,重新關上房門,阿黑和阿花從床下鑽出來,甄沐陽這才發現,阿黑瘦了,皮毛黯淡無光,早失去了往日的光澤。雖然精神不錯,眼神裡的疲憊和不安卻掩飾不住。
阿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毛發淩亂,一身臟兮兮的,與它高冷的氣質十分不符。
雪兒也察覺到了,她摸著阿黑的頭,輕聲說,“阿黑,這段幾天你跟阿花到底經曆了什麼,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阿黑扭捏了一下,才低著頭,小聲說,“我是咬斷鐵鏈從青廬跑出來的,不敢回老宅,也不敢回青廬。怕你被人欺負了,就到處找你。”
雪兒聽了,不禁吃驚,“你說什麼,他們竟然用鐵鏈把你拴起來。”
要知道,阿黑是邊境牧羊犬,在甄家老宅,是被當寵物養的。拴著它,還用鐵鏈子,這不是虐待嗎?
其實,炳叔不光把它拴起來,還罵它,不給它飯吃。它是餓得實在不行了,才咬斷鐵鏈,跑了出來。它隻是怕雪兒傷心難過,才沒告訴她。
甄沐陽想了想說,“梅姨和炳叔跟阿黑不熟悉,估計是怕它跑丟了,才把它拴起來的吧。”
三叔說的,好像也有道理。隻是,雪兒還是替阿黑感到難過。
聽到屋子裡響起“咕咕”的叫聲,雪兒不由疑惑,“什麼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好像是我的肚子在叫。”
阿黑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一天,我都沒吃過東西。”
雪兒聽了,不由得犯起愁了,“三叔,我們可以吃醫院的營養餐,阿黑和阿花吃什麼呢?”
阿花食量小,吃飯問題容易解決,隨便勻一口,就夠它填飽肚子。實在不行,它還可以出去逮老鼠充饑。
阿黑的情況卻有些棘手。
它的食量極大,叔侄倆一天的飯量加起來還不夠它一頓的。要是讓人知道,它出現在這裡,肯定會被攆出去。
它不能回老宅,也不能回青廬,豈不成流浪狗了。
想到阿黑跟三毛一樣,沒有家,沒有吃的,從垃圾桶裡找吃的,雪兒就難過得不行。
甄沐陽見雪兒愁得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不由笑了,“這事交給三叔,保證讓阿黑和阿花餓不著。”
雪兒頓時一臉祟拜地看著他,“三叔,你怎麼那麼厲害呀?”
不過給貓狗弄點吃的,這也算厲害?
不過,被人崇拜,尤其是被雪兒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崇拜,還是一件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
甄沐陽心情大好,立即說,“你跟阿黑和阿花在這裡乖乖地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雪兒卻說,“三叔,醫生說,你的傷還沒好,得好好休息,不能亂跑的。”
甄沐陽笑道:“我隻是到護士站打個電話,不會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