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寧宵來醫院的時候,甄沐陽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收拾好了。
帶著雪兒離開的時候,看到隔壁病房不斷有人出入,兩人都沒有在意。
這裡是特護病房,能住進來的,都是江城非富即貴的人物,來探望和關心的人多,不值得大驚小怪。
看到大搖大擺地跟在身後的大黑狗,不少人直皺眉頭。
“這裡是醫院,不是茶坊酒肆,把狗帶到這裡來,實在是太過分了。”
“都說甄家三少紈絝,不靠譜,現在看來,還真沒有冤枉他。”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雪兒聽了,不由急得滿臉通紅。
她想大聲告訴所有人,是阿黑自己來醫院的,不關三叔的事。而且阿黑很乖,不會咬人,也不會大聲吠叫,影響彆人休息。
可三叔抱著她走得飛快,似乎並不想跟人做任何解釋。
她小大人般歎了一口氣,才抱著三叔的脖子,伏到他耳邊,奶聲奶氣地說,
“三叔,他們冤枉你,你為什麼不解釋呀?”
甄沐陽拍了拍她的背,說得雲淡風輕,“這點小事,他們願意,就讓他們說去吧,不用解釋。”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默默加快了腳步。
寧宵的車就停在樓下,甄沐陽將雪兒放在汽車後排座位上,吩咐她坐好了,不許亂動,便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阿黑和阿貓也跳上車,一左一右,坐在了雪兒身邊。
小汽車很快就平穩地滑出醫院,行駛在通往青廬的柏油馬路上。
炳叔跟往常一樣,坐在階沿上的藤椅上,百無聊賴地抽著煙葉。聽到門外傳來汽車聲響,他站起身,緩緩走了出去。
正想上前告訴來人主人不在家,掃眼看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甄沐陽,他心裡一驚,趕緊上前,殷勤地拉開車門。
看到從車上跳下來的阿黑,他更是嚇得接連後退了幾步。
定了定神,他才緩緩地說,“還以為這狗跑丟了,沒想到,它竟在這裡。”
扭頭看見阿花,他驀地睜大了眼睛,“這麼大的狸花貓,哪裡來的?”
“它叫阿花,跟阿黑一樣,都是老宅那邊養的。炳叔,你把它們帶到浴室,好好給它們洗個澡吧。”
沒等甄沐陽把話說完,阿黑已經衝著炳叔狂吠起來。
雖然聽不懂獸語,炳叔和甄沐陽,還有寧宵,都聽出來,阿黑在罵人,而且還罵得十分難聽。
雪兒連忙上前,輕聲說,“阿黑,罵人不是好狗,你要再罵,我就不理你了。”
阿黑趕緊乖乖地閉嘴。
不罵就不罵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仇,就暫且先給炳叔記下了。
雖然解除了警報,炳叔心裡仍驚懼不定,“沐陽,這狗太凶,我可不敢給它洗澡。”
轉身看見狸花貓琥珀色凶狠的眼眸,莫名的,他的後背竟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這貓有點嚇人,我也不敢洗。”
甄沐陽皺了下眉頭,“梅姨呢,怎麼不見她人?”
甄沐陽在醫院住院的這些天,炳叔和梅姨便算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炳叔喜歡釣魚,每天下午,都會坐到湖邊,悠閒地垂釣。
梅姨則喜歡窩著客廳的沙發上,開著暖氣,舒舒服服地看電視。
今天跟往常一樣,梅姨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磕著瓜子花生,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夢鄉。
聽到狗叫,她才驀地驚醒。
用袖子擦了下嘴角流出的口水,這才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看到梅姨一副睡眼惺鬆的樣子,當著寧宵的麵,甄沐陽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連家裡的兩個傭有都管不好,做人也太失敗了吧。